古籍鉴赏的秘要(2)

2020-08-27古籍

版本优劣

比较版本优劣有如下几种方法:

1、文字

  版本文字是比较版本优劣最基本、最有代表性的方面,通常对善本的解释就是校勘精良、错字较少的版本。比较版本文字的方法就是校勘,它与校勘学中的版本对校法从方法上讲是一回事,不同的是,前者用校勘的方法比较版本文字优劣,后者是用版本的异同来校勘文字。换句话说,比较版本文字是校勘学在版本学中的应用,而版本对校是版本学在校勘学中的应用。从这里也可以看出版本学与校勘学之间的密切关系。另外,两者在程度上也有差别。比较版本文字,只是对古籍版本的内容文字作局部的、初步的校勘,以为优劣比较的典型分析。而版本对校是校勘古籍的一种方法,要求用各种版本对古籍作全面深入的校勘订正。

  比较版本文字,先要校出异同,然后才能分辨优劣。文字优劣包括两方面的含义,一是正误,二是优劣。如果一个本子的误字较另一个本子少,那么两本的优劣是很容易分辨的。问题在于判断版本文字的是并非轻而易举之事。

2、篇幅

  版本差异还表现在全书的篇幅结构上。因为古籍版本在传刻过程中往往由于各种原因而增加、减少、改变其篇幅结构,以致出现不同版本的篇幅结构异同,其中自然存在着优劣之分。

  版本篇幅以正文部分的差异最为重要,最能显示版本的优劣。正文的差异大多出现在集部图书里,像经、史、子类的大部分书记籍,正文内容早已定局,差异多在个别文字、局段上。而古人诗文集的编篡刊印,大多有一个艰苦费日的过程,才渐趋完善。余嘉锡《四库总目提要辩证》说:" 凡宋人文集,往往有前后数本,多寡互异,大抵编辑愈后,卷数愈多"。历代文集基本如是。以杜甫诗集为例,最初有唐人编辑的《杜甫集》六卷本、樊晃《小集》六卷本、卷数不详的顾陶刻本和后晋开运二年官书本,以及二十卷的孙光宪序本和郑文宝序本。后有宋人孙仅编集的一卷本和苏舜钦编集的《老杜别集》二十卷本。北宋仁宗宝地二年(1039),王洙"搜裒中外书凡九十九卷,除其重复,定千四百有五篇,凡古诗三百九十有九、近体千有六。起太平时,。。。。。。。。。。。。。。。视居行之次,与岁时为行铂,分十八卷,又别录赋笔杂著二十九篇为二卷,合二十卷"。这是宋代最完善的一次杜诗编集。

  别外,重刻古籍常有节录之本。节本与原刻足本想比,很容易看出两者的优劣。节本大都是丛书中的版本。比如北魏羊衔之《洛阳伽蓝记》,历朝翻刻,传 本极多,大致分为两个系统。一种是五卷的足本,如《西今逸史》本、《津逮秘书》本、《学津讨原》本、《真意堂三种》本、《广汉魏丛书》本、《增订汉魏丛书》本等等。另一种是一卷或不分卷的节录本,如《说郛》本、《五朝小说》本、《旧小说》本等等。虽然节本中也有个别文字较胜的可胜之处,但从篇幅的完整性来说,毕竟不如足本为优。

  比较版本篇幅内容的差异优劣,应该根据不同类型的图书,采取多种相适应的方法。比如宋代著名目录著作《郡斋读书志》的袁州刻本和衢州刻本,孰优孰劣,自清以来,一直从说纷纭,莫衷一是。孙猛《论(郡斋读书志)的成书、版本源流及衢袁二本优劣》一文,在总结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根据目录书的特点,把《郡斋读书志》的篇幅内容分成收录书量、序文、分类、归类、编排、书名的著录、卷数的著录、编纂者或注释者的著录、解题等九个方面,来对衢本、袁本作比较。经比较,发现衢本收录书量较袁本实际多出十九部,小序多十三篇,类目多设两个。两本归类不同的有四十六例,大多衢本较优。类目编次虽两本都有鼠乱之处,但衢本仍比袁本稍微整齐可观。

线装书的历史

  “线装书”这一名词,可谓家喻户晓,无需饶舌。某种程度言,“线装书”这一概念,已成为中国古籍的代名词。清初康熙时人储大文《存研楼文集》卷十三有一篇《蒋平川传》,说蒋锡震幼时,“游他塾,见他儿诵线装书,辄固请携归窃诵之,寻益诵《庄》《骚》《文选》,间譔诗、古文辞”。可见早在清初,即有以“线装书”这一名词来代指古诗文典籍了。

  就现存中国古籍实物及明清时人的笔记看,线装书出现的时间很晚。整个元代,书籍装帧以包背装为主,少量是蝴蝶装,佛经装帧还保持原先经折装体式,未有丝毫更动。明初,内府及坊间流行,也多是包背装。这时期蝴蝶装已几乎看不到,近似绝迹。此时期书的特点,版式由元浙本的白口、细黑口发展为大黑口,字多软体(赵孟頫体楷书),刊刻精美,可为一代之伦。明中期嘉靖朝(1522~1566)开始,复古主义风气漫延,内府、国子监、藩府及坊间刻书,模仿宋刻,白口盛行,版心上出现加刻字数、刻工姓名或写样人姓名者,字体也由赵体渐趋欧、颜,但多板滞,毫无宋元版之生气。万历(1573年)朝以后,装订始多为线装,字体也渐变为一种匠体字(过去人称“明匠体”)此种字体即今日所谓的“宋体字”(港台人叫“明体字”),现已成为台港地区及中国大陆最主要的印刷体。清代人印书也大都是此种字体,但有变化,细而长,求其容易书写、便于镌雕而已。

  整个清代,书籍装帧大都是线装,当然也有个别的书用包背装,如《四库全书》、皇室家谱《玉牒》等,但线装一直是书界的主流。线装的装订方法,与包背装大致相同,折页也是版心向外,书叶码齐后,先于右侧打眼加纸捻,以作固定,类如现在复印店装订前先以纸夹固定一般。之后书前书后各加书衣,而后再打孔穿线。穿线有讲究,得穿双股丝线。孙从添《藏书纪要》谓:“折书叶要折得直,压得久,捉得齐,乃为高手……糊裱宜夏,折订宜春。若夏天折订,汗手并头汗滴于书上,日后泛潮,必致霉烂生虫,不可不防。”

  线装的方法,有说很早以前就有的。据说敦煌发现的古写本中,就有用线订缝的痕迹。宋人张邦基《墨庄漫录》卷四里有一条说:“王洙原叔内翰常云:作书册,粘叶为上。久脱烂,茍不逸去,寻其次第,足可抄录。屡得逸书,以此获全。若缝缋,岁久断绝,即难次序。初得董氏《繁露》数册,错乱颠倒,伏读岁余,寻绎缀次,方稍完复,乃缝缋之弊也。尝与宋宣献谈之,宋悉令家所录者作粘法。予尝见旧三馆黄本书及白本书,皆作粘叶。上下栏界出于纸叶,后在髙邮借孙莘老家书,亦如此法。又见钱穆父所畜亦如此。多只用白纸作标,硬黄纸作狭签子,盖前軰多用此法。予性喜传书,他日得奇书,不复作缝缋也。” 王洙字原叔,北宋嘉祐时人,宋初名臣,曾参与纂集《集韵》、《崇文总目》等的工作。范仲淹称他“文词精湛,学术通博,国朝典故无不练达,缙绅之中未见其比”,《寄题岘山羊公祠堂》诗中更有“卓有王原叔,文学伟当代”之句。这里的“粘叶”指的即是蝴蝶装,而所谓“缝缋”,可能只是线订,未必即是后世的线装法。此与明清时的线装书,可能是两类不同的装帧概念,否则即不会有“岁久断絶,即难次序”的现象发生了。

  线装书的打眼,一般是用“四眼订法”,较大开本的书,也有用“六眼订”或“八眼订”的,总之视书的开本大小而定。但眼也不能多,否则“伤书脑”,对书是一大损害,日后再订,即眼多易破,徒增烦难。此外,讲究些的,并有用绫绢包角的,叶德辉《书林清话》里说:“北方书喜包角,南方殊不相宜。包角不透风,则生虫;糊气三五年尚在,则引鼠。”

  装订书籍,不在华美,而在护帙有道,款式古雅,厚薄得宜,精致端正,方为第一。线装书对于蝴蝶装及包背装,是技术史上的一大革命。《书林清话》里曾比观而说:“断不可用蝴蝶装及包背本。蝴蝶装如褾帖,糊多生霉,而引虫伤;包背如蓝皮书,纸岂能如皮之坚韧?此不必邯郸学步者也。蝴蝶装虽出于宋,而宋本百无一二,包背本明时间有之,究非通用之品。家中存一二部以考古式,藉广见闻,然必原装始可贵,若新仿之,既费匠工,又不如线装之经久,至无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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