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岁月,如流水般飘零,打马而过的时光,在眼角眉梢处留情。是否,父亲的额头又多了几条皱纹?是否,父亲的背脊又弯了几个角度?无情的流年总是嘲笑着我的无知,在猛然惊醒的那一刻又在讽刺我的无能。我只能轻轻地说一句:爸,您辛苦了。
记忆里,第一次真正从心底里思忖“父亲”这两个字是从朱自清的《背影》这篇课文中,在以前,只会是默认着对父亲的依靠,因为父亲多数的时候是沉默的,他不像母亲那样对我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就像我跌倒了,母亲会赶忙跑过去扶我起来,父亲却站在旁边叫我自己站起来。在学习《背影》这篇课文的时候,记得老师在帮助我们了解课文的同时也深刻的给我们“剖析”了父亲这个角色,这使我记忆犹新,似乎老师口中所说的那个把爱隐藏起来的男人就是我的父亲,他把爱全部揉碎,洒在再寻常不过的告诫和教导中,让我在失败时学会永不言弃,在成功时不要忘乎所以,他亦用自己的言行给我树立榜样,让我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正派的品行和高尚的人格。对此,我心中充满感激。
我已记不起离开家出去求学时父亲送别我的场景,当然是不如朱自清先生的,不过,或许我体会到了朱自清先生的那种离别的感觉,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回了宿舍,我不知道父亲是怎样的?怕是跟我一样吧,我的心很酸,很难受,我不回头、不驻足,因为父亲说过,男人要坚强、要独立,要给别人带去力量,不能把眼泪和颓丧传给别人,我做到了,但,父亲没做到,后来听母亲说父亲那一天惴惴不安,闷闷不乐,眼睛里还有若隐若现的泪光,我后来并未对父亲提及此事,因为我理解父亲,理解这份情。对此,我充满感激。
某一天伏在父亲背上的时候不觉间发现他的头上有很多白头发了,而且长时间压在他的后背上使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我突然感到很害怕,父亲这是老了吗?是啊,岁月不饶人,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憧憬着长大,因为我的长大意味着父亲的老去。之后的很多时候,我能看到父亲眼中的欣慰与落寞,我明白,他欣慰的是我慢慢的长大成人,能够渐渐地独当一面,落寞的是,他感觉或许我已不再那么需要他的“庇护”了。“父亲”这个词的含义大概是如此吧。对此,我心中充满感激。
我说父爱是一首读不懂的诗,即使现在,我也是如是想,你明明知道这首诗意味深长却读不懂、读不透,有人说我们自己做了父亲大概就知道了,可那时,朋友,是否已经太迟?
父子之间的交流也许不用那么多柔情蜜语,闲暇时,给父亲斟一杯小酒,恭敬地递到父亲的面前,轻轻地说一句:爸,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