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草叶渐渐苍翠,
远行的亲人在雨水里回望,
隔世的不舍犹在。
那未竟之梦,如枝头待放的苞蕾,
等来又一个春天。
开啊,源自根部的灵思和焰火,
有着不被浇灭的隐痛,一年一度,
捂不住就让它们开,开到荼蘼。
如同褪尽颜色的花纸。
2
对于死,我们知之甚少,
总是简单地归结为肉体的沉寂,
另一种活却卑微地占有我们。
隔着三米深的黄土,
该长的还是会长,
那烧不尽的芭茅还是会在风中绵延。
那就接着烧,烧成又一堆灰烬,
出窍的魂魄,不只是对一缕青烟的模仿。
3
属于尘世的欲望总是不能抑止,
可以无视纯良的叹息,
它们像滋长的霉菌爬满暗室四壁,
并借来流水的幽光,潺潺复潺潺。
远行的亲人已到达彼岸,
他们放下苦难和屈辱,回到洁净之躯,
我们还在此岸逗留,渡与不渡,
有着太多的偶然和必然。
4
羞于相见,又不得不硬着头皮,
为人世的贪恋谋求护佑。
仿佛逝者一直在高处守望,
其抚爱之心宽厚,如同天空。
仿佛清明,只需一场不大不小的雨。
5
雨下个不停,无关乎生者的悲伤,
亦无关乎昨天的风和与日丽,
就当弦音在弹,嘈嘈又切切,
它试图告诉我们的寂静,
在来来往往的路上,
也发芽,也开花,
若是搭上木架,还会牵出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