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80后打工妹的茧手是怎样捧到文学奖杯的励志故事(2)

2018-09-23故事

  {二}

  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好像所有的理想一下子全都成了泡影。先在一家模具厂工作,没多久又去了玩具厂、磁带厂,再到家具厂做仓管。

  不断转换工作的后果就是生活更加艰难。打工生涯很复杂,藏有诸多不安定因素,失业挨饿是常有的事,那种感觉真叫可怕。实在受不了就拿大萝卜充饥或睡大觉一梦了之。但醒来之后,生活还得继续,继续挨饿,挨过一顿是一顿,谁也救不了你……那时候写诗的激情也不知哪里去了。

  她在家具厂干活没有任何休息日,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整天紧张的劳动,意想不到的困扰,于夹缝中强烈的创作欲望也不时地涌动,她便掏出小本随时记录下来。只因小琼在做仓管工作之余写诗,就被扣了5次工资。月底结算的时候,又一次让她彻底心寒了,工资卡上的数字是284元,交房租都不够。

  几经辗转,郑小琼来到一个叫黄麻岭的小镇,进了一家五金厂。进了工厂到处森严壁垒,毫无生气,接触到的人和产品都是一样的冰冷。可是这对小琼来说,却是一座火山,常常激发她喷发无尽的灵感。

  五金厂实行全封闭式管理,流水线作业,一个萝卜一个坑,工作时间不准离岗。就像日本电影《野麦岭》里的,女工经常出现小便失禁及妇科反映现象,只能低头默默地忍受着……

  一个员工每周只允许出厂门三次,用于购置基本的生活用品或办理私事。有一次亲属来看望小琼,在门口等了半天,因为那周她已经出去了三次,直到下班时,两个人只能站在铁门的两侧,说上几句。亲属落泪了悄悄塞给她点东西,被门卫发现没收上缴。

  在这个封闭得令人窒息的牢笼里,她每天早上七点三十分上班,十二点下班,下午一点四十五分上班,五点四十五分下班。六点半加班,一直到九点半下班,每月满额工资(很少有人不被扣除)一千元左右。加班费倒是有,一个小时一块钱。很多工人争着要加班,为了三块钱的加班费而争得面红耳赤。

  不过,每天晚上这三个小时倒是成了小琼的自由空间,可以远离那些往日凶巴巴的面孔,呼吸点自由空气;可以关起门来清静地写点东西。

  在郑小琼看来,“这是挺好的工作了,可寻求我相对的自由。”在五金厂一干就是四年,在流水线干了两年后,又到办公室做文员。

  调小琼做文员是充分利用她的笔杆子,为工厂扬名添彩。老板还让办公室主任监视她——不准她写诗,那是干私活,影响不好。她只能一张报纸翻八遍,老板宁肯让她趴在桌上睡大觉。

  文字软禁禁不住她流淌的思想,即便是灵感来了也锁不住,趴在桌上可以安详地打腹稿——创作无处不在!后来有人告诉小琼何不暗中捅主任点稿费。小琼听后笑着说:“我怎能同时降低两个人的身价。”

  在五金厂的流水线上,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棋子没有名字,只有工号。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铁片上用超声波轧孔,从机台上取下两斤多重的铁块,摆好、按开关、打轧,然后取下再摆,不断地重复。每天要将铁片起起落落一万多次,思想不能开半点小差,全当是机器人。第一个月手就磨烂了。等到你的手磨掉了一层皮,长出老茧之后,才能适应这种生活。

  流水线上没有我,只有你们,人只是流水线上的一种工具。人与人之间已没有了情感交流。日久,变得麻木,老死不相往来。在习惯中渐渐地退化,放弃曾经有过的叫喊与反抗,她也慢慢成为了流水线上的一件道具。

  请注意,流水线上必须精神高度集中。有个姐妹在打轧的时候,手上动作慢了一点,手指立刻被打下来。可她自己还不知道,还在继续操作,突然发现被拿的铁片原封未动。然后就奇怪,这怎么有血呀?一看只有一个指甲盖在流水线上跳动,其它部分都压成了囟酱,不知飞溅到哪里。

  姐妹惊愕地看看自己的手,等了会儿,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她按住手,走到郑小琼面前,缓缓地说:“手砸了,怎么办……”

  郑小琼急了,赶紧去找老板。老板说:“哦?严重不严重?那就去找厂里的采购员,坐他的摩托车去医院。”

  采购员在外面,半个小时后才能回来。老板的车就在旁边,但他看了工人流血的手,怕会弄脏自己的车,又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姐妹煞白的脸无泪,不停地抽动着,几个姐妹在旁边无休无止地等候着……

  “经理,请关心一下员工。您就眼睁睁地看着伤者的鲜血流淌而无动于衷吗?”小琼找到老板。“赶的不是时候,对不起,我还有急事得马上动身。”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血已经在地下摊成了一大片。采购员终于回来了。谁料,受伤的姐妹却不愿意住院,因为这样能向工厂要求多赔偿点钱。好的时候,能有一两千块的赔偿,有的宁可借此闹个终身伤残,以换得微薄的赔偿或待遇。

  到医院伤口简单包扎一下之后,血止住了,彻骨的疼痛却止不住。半夜睡觉时,她一再地痛醒,喊痛的声音一次次地嘶咬着工友们的心。

  后来,断指的故事被小琼一再提起,她自己也有相似经历,幸好手抽得快,只打掉了一个拇指盖,却也足够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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