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话这头听你的声音传来,没听到你的声音,我便偷偷哭了。
10月15日那天,大伯打来电话,告诉我说爷爷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只有两三个月时间了,可能更短。那是第一次,我听见大伯这样沙哑的声音,哭得像个孩子(也许去年大姑去世的时候他也这样难过)。而我,每次遇到这种事总是反射弧很长,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眼泪一滴也不会掉,反而很淡定地安慰他们,好像我才是个大人。下午打电话给爸爸问他是否回来四川,电话这头的我才失声哭了,像是受了莫大委屈却不敢言的小女孩。
其实那天,阳光很好。
那天,我毫不犹豫买了火车票。其实我很慌,也很怕,从爷爷八月中风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却突然要我接受这样的一个现实。我甚至臆想到别的情形:医生诊断失误了,小姑听错了,我误解大伯的意思了……
在医院陪护的三天四夜,我看着爷爷吃大把大把的药,输一瓶又一瓶的点滴,半夜因为疼痛而满头大汗,越来越听不清我们讲什么……我不敢当着他的面哭,却在医院的走廊里哭地岔了气,晚上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10月24日离开医院去学校,走之前在爷爷额头上吻了一下,爷爷笑得合不拢嘴,那是这么多天,爷爷第一次笑。是啊,那一吻过后,你笑了,我转身却哭了。
我不想哭的啊,毕竟这么大了,当着外人面哭其实挺丢脸的吧。可是啊,即便是现在,我一想到爸爸回来的那天不知道自己肝癌晚期的你虚弱地对他说:“娃儿啊,医生说我肝子坏了”,我就难过地掉眼泪。
回学校的第二天,爸爸说爷爷吐血了,抱着吉他的我瞬间就慌了,一秒而已,眼泪一颗颗打在吉他上。今天,姐姐说爷爷这两天都在吐血,我突然就好恨,这样知道一个很重要的人就要在你的生命中永远地消失了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无力又绝望。
今天阳光很好,在成都这座阴雨的小城里,其实有这样的好天气,人的心情也会随之好很多吧。而我,却感到一阵悲伤。有人说:“谁在好天气里丢失了心爱的东西,谁就会因此而变得悲伤。” 我有多久没在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了啊。
“我的枕边人,一定得是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一定要喜欢他胜过削好的水果周末的零食延后的死线肆无忌惮的赖床和空调房里盖棉被的感觉。” 你非我枕边人,但我喜欢你胜过全部这些,喜欢到我想要代你受这全部的折磨,用我眼泪换你生龙活虎行动自如。或者,我讲情话给你听啊。春风十里算什么啊,碧海无波细水长流夏日萤火漫天星光日暮西山连天彩霞星辰大海三月红枫温柔云海水天一色全都不如你。
我跟你讲啊,伴我21年的你是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所以你一定会活很久很久,活到我都把你看腻了。我已经攒了大把的情话想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