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地随笔《鼠李集》(2)

2018-07-13随笔

  “真是社会好呀,让我们这些五保户有了这么好的安身的地界”。崔老爷子感激地诉说着。

  崔大哥是五保户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敢细问,怕是勾起他的伤怀,就一同看电影去了。

  进得楼内,窗明几净,走廊的墙上挂着水墨山水,还有各级领导视察慰问的放大图片,宽敞的会议室兼活动室温暖如春,座椅干净整齐,窗台上盆草湛绿。师傅们已是架好了放映机,那是先进的数字电影放映机,决不可与我使用过的长江502相比。老人们陆续而入,选上自己常坐的或是喜欢的座位上,脸上都挂着喜悦。这时一位魁梧的老人从开着一扇的门外挤了进来,眯缝着眼睛,适应着室内因遮上窗帘而较暗的光线,老式的羊剪绒棉帽子歪扣在硕大的头上,帽耳朵一个竖着一个耷拉着,长长的大脸上布满了黄且卷曲的短须。这不是我的生产队长吗!我迎了上去。

  “你好!”

  “好。”

  “看电影来啦?”

  “看电影。”

  本想同他聊会儿,可电影开始放映了。或许他没有认出我来,十几年没有见面了,想来他已近80了吧。

  老队长姓宫,原是辽蒙边界草甸子人。还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本族叔伯四大爷病故多年后,四娘将他招婿而来。老队长汉族,身材魁梧硕壮,长胳膊长腿,黄胡须黄眼珠,有些像蒙族人。在他的身上集中了东北汉子那种豪放、粗犷、热情、幽默、机智、诙谐、抱打不平等等所有的优良特质。

  那时候我们每天上学要徒步往返8公里山路,有的时候在放学的路上,正碰上他赶着大车回生产队,当正在我们一拥而上准备搭个便宜车的时候,他却扬起大鞭,驭马飞驰而过,正在我们失望地叫骂的时候,他却在百十米的前边停了下来,这样我们就又跑着坐上了马车,等我们坐稳了,他才扬鞭催马而行。1975年秋毕业的时候,他当上了生产队长,问及此事时我们说他是不是因为我们骂他他才停车,他哈哈地笑道:傻孩子,你们一帮嘎小子呼啦啦冲上来,惊了辕马,磕着碰着可怎么得了。想来,就是他的为人,才让社员们选上他当生产队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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