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初冬,季节还没来得及交替,城市的大街小巷,就出现了许多烤红薯的摊子。叫卖声此起彼伏,清冷的街头仿佛也被渲染得有声有色,每个角落似乎都溢着甜甜的烤红薯的味道。
每次路过烤红薯的摊子,我总是无法抵挡住她的诱惑。循着香味小跑过去,买上一个,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块,热乎乎地咬上一口,温暖与香甜顺着舌尖直抵我的内心,慢慢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
记得小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种红薯。剪根秧子插在土里,浇点水就能成活,除了翻几次藤秧,基本不用费什么事,一亩地就能收上两千来斤。那时生活比较贫困,红薯成了我们一家人一年到头的主要食物,妈妈总是变着花样做各种各样的红薯餐,铁锅焖红薯,玉米红薯粥,红薯汤,还有晾晒的红薯干,让我们整天吃都不感到烦腻。
我最喜欢吃的是铁锅焖红薯。初冬,家家户户的红薯都已入窖,听妈妈说,把红薯放在窖里,主要是方便储藏和增加糖分,使红薯变得味甜可口,吃起来口感更好。因为我个子矮小,钻地窖取红薯自然成了我的'差事。
每天傍晚放学后,为了尽快能吃上铁锅焖红薯,我麻利地钻进红薯窖,飞快地拾上一筐。只见妈妈先把红薯倒在一个大木桶内,加入少量的水,用秃了头的竹扫把在桶里使劲搅动,直到红薯表皮的渣土去掉后,再倒进一个大竹箩筐里,用水冲洗干净。我连忙把洗干净的红薯摆满一大锅,加上水,盖上锅盖,父亲正卖力地把灶膛柴火烧得旺旺的。待锅盖上飘出蒸气时,红薯丝丝缕缕的香气便飘了出来,我闻到香味,馋得口水直流。再焖一会儿,红薯就熟了,妈妈猛地一揭锅盖,熟悉的红薯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除了铁锅焖红薯,我还喜欢挖地洞烧红薯。记得一次放学后,几个小伙伴的一个眼神,大家就能心领神会,我们提着书包一路狂奔到村外的红薯地,书包一扔,就趴在红薯地里,用小石块抠挖起红薯来。挖好后,还精心地将没了果实的红薯藤原样放在垄上,以免被人发现。接下来就是挖地洞,找来干树枝,堆成一堆,点着火后,把红薯埋在柴火里。我们围成一圈,满脸的兴奋,边添柴火,边在柴火边取暖,盼着红薯快点烤熟。当我们冰冷的小脸被火烤得暖暖和和的时候,红薯也烤熟了。小伙伴们迫不及待地用小棍棒把柴火里的红薯拨拉出来,红薯皮又黑又硬,成了硬壳。大家顾不得烫手,剥开红薯皮,就急急地往嘴里塞,心也被烫得热乎乎的。正得意时,就听见有大人冲这边狂喊,我们来不及擦干净手上和脸上的黑灰,四处逃开,只留下欢快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人们不会再把红薯当作主食,但我仍对红薯有种偏爱。早餐吃的最多的是红薯大米粥,喝起来香甜可口。中午蒸米饭,也不忘切几块红薯,放入电饭锅。待米饭蒸熟时,米香伴着薯香,让我食欲倍增。
现在吃红薯,虽然没有了儿时的那份孩子气和那急不可耐的吃相,但记忆中那诱人的红薯香总会在心中弥漫开来,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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