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筑绿色梦随笔

2020-08-18随笔

共筑绿色梦随笔

  记忆中乡间的厕所多为露天,低矮的土墙是用石块断砖黏合黄泥砌成,用栅栏竖起四道简易的围墙,留出一个缺口,便可备急时所需。这样,一来节省了材料,再则弥补了没有下水管道瘴气排疏不利的弊病,把人体的新陈代谢同天地自然有机地连通了起来。方便之时,可仰观流云,赏玩风月,环境倒也相宜;只是严寒尚不足惧,惟苦了酷暑时节,成群的蚊蝇,令人谈之色变。

  老家门前的那个厕所,不知何人建于何时,打我记事就已蹲踞在那里,方便着邻里及过往行人。风刮日晒雨淋,几度春秋,苔藓生了一层又一层,墙头的野草枯了又荣,它已显出许多沧桑,满满都是岁月的苔痕。

  也不知何时从何处飘来的一粒种子,在它阴湿的角隅里默默地萌芽,艰难地生长。没有人在意,甚至连虫子也不去打扰。就算长大,夏天也可以挡挡烈日罢。大概人们都这么想,所以它得以存留下来。

  当人们开始关注它时,它已长得高过腰间。这是乡间的一种普通的树——椿树。谷雨前后,人们采食椿芽,因环境特殊无人问津,它倒滋长得葳蕤可观。单薄的枝干努力伸展出一团绿云,以特有的幽香抵抗着沆瀣之气,将这个方寸之地渲染得生意盎然。可惜了。人们常这样惋惜。也更加不去妨害它。

  一直在外学习,不经意间我已在故乡和异地两点之间往来多个年头。再次注目它时,它已有臂膊般粗细,灰白的树干泛着日月的光华,遍体的斑痕记录着成长的'艰辛,高高地在围墙上空高傲的撑出一片浓荫。春天时,它的嫩芽最是漂亮,紫里透红,就像结了满枝的玛瑙,大家都喜欢它;只是叶落时,得一连几天清扫它的枯叶。

  鬓已染霜的父亲如是说。我不知道这些年头它是怎样地在寂寞中奋力地成长,将生命蓬勃出一派生机。人们已习惯了它的存在,它的点缀,它已习惯了夏蝉借它的高度目空一切地鸣唱,清风借它的枝叶忘乎所以地舞蹈。只是谁都不曾体会过它的寂寞。

  它就像一位哲人,执着地驻在那儿,冷眼旁观世事的变迁,将根深深地掘进地底,洒脱地任四季变幻,将寂寞闷成一段幽香,绽出一树绚丽。我端详着它,恍然觉得,自己的前生也是一棵树,千百年的修行,千百年的寂寞,终于用思想幻化出双脚,自由的奔跑在天地间。

  门前的厕所要重建了,人们说。那棵树不久就会自由,哦!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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