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彼端,可安好的心情随笔

2018-10-11随笔

  近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学校的活动接触的老人多了,还是怎的,一个睡不着的晚上,我就想起了久不记起的阿婆。想来,阿婆走了到现在也有将近9年了。

  阿婆是我村里同姓的一个老人。认真按辈分称呼的话,其实是叫做太婆佬的。我对她的记忆也不算太清晰,现在想来她和蔼的笑容又浮现在我脑海了。说起来有点搞笑,我和哥哥对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那长长的、白白的、看起来硬硬的指甲和脚甲。

  记得我幼时阿婆已很年迈了。一头白苍苍的头发稀落地绑着,行动起来也是拄着拐杖的,不太方便。阿婆似乎跟她的儿媳妇关系不太好,她经常闹脾气“离家出走”。其实也没走远,就堵着脾气,踽踽独行,累了就在她屋后的一个竹林旁就歇下了。她儿媳妇和家人去找,她都不肯回家。所以她儿媳妇就找我妈妈,阿婆喜欢我妈妈,听我妈妈的话。就这样,每一次阿婆“离家出走”妈妈就带着我去把阿婆扶回她家。阿婆去世后很久妈妈跟我提起:“阿婆啊,喜欢你啊,以前我们去扶她回家的时候,她总是说‘阿妹乖乖,以后读书棒棒,考个清华北大’。”可是我记不起清华北大这些话了,只隐约记得扶她回家。阿婆的儿媳妇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对阿婆也是没得挑剔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她的儿媳妇,这是我至今没想明白的。

  我幼时家里也算是物资比较匮乏吧,虽说是吃饱穿暖,可是糖果、饼干等小零食是很少见的,只有在亲戚来的时候才有。老人是物资最富余的人。阿婆已经是四代同堂了,子孙孝顺,虽不在家,但常给她带各种好吃的。阿婆有时会拄着拐杖,一点点地挪步,特地拎着一些糖果等小零食来我家给我们这些小屁孩。我还能记起,阿婆在家门口就喊了“阿努!阿努!我带了糖果过来。”我看见阿婆,就喊妈妈过来。阿婆笑盈盈,想把糖果递给我们,我们看见糖果是开心的,看了看她的指甲又有点害怕。妈妈接过阿婆手里的东西,让我们谢过阿婆,就让阿婆进屋坐着聊天。我家离她家有两三百米吧,对她来说不近。现在想想她走来应该蛮不容易的。

  阿婆经常拄着拐杖来找我妈妈,后来也找我奶奶聊天。看见我们这些小孩,她就伸手过来想拉我们的手,我们通常都是颤颤抖抖地给她拉着,她一边笑一边说“阿努,真是乖乖哦。”我想起她咧开无牙的嘴巴笑的样子,布满脸皱纹的脸却盈满笑容。我不怕她,我是怕她的指甲。

  阿婆是爱我们这些小孩的。我忆起她,忆起她的糖果,她的笑容,她喊我们的一声又一声的“啊努,阿努”。我不懂她,她离开的时候,我对于死亡还没有任何概念,不知道人走了不能回来,没有特别的难过。依稀记得,当我看见她躺在红木棺材里,棺材前面烧着银宝,火光灼灼,我感觉火会烫到她,心里微微疼了一下。

  不知不觉,我已然长大了。没有像阿婆说的那样考上清华北大,而是去了一个普通的二本学校。阿婆那么喜欢我们,我想如果阿婆还在的话,看见长大的我上了大学应该也会开心的吧,尽管我没有考上她祝福的清华北大。

  阿婆啊,我的阿婆,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么久了,不知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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