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戒酒杂文随笔

2018-12-03随笔

  壹

  老酒姓徐,家住连云港,离花果山也就二十来里的路程。

  老酒是个退伍军人,军人怎么能不喝酒呢?岂不让人笑话?可是那年夏天老酒下定决心将戒酒。

  老酒具体得的什么病到现在我也没具体搞清楚,反正是十分凶险,可谓九死一生。于是不远万里,应该是不远千里,好像也不对,反正不远起码好几百里去到姑苏城最好的医院,住了几个月,花掉了半生的积蓄,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出院的时候,医生一再叮嘱,千万不能再喝酒了。

  戒酒,虽然心痛,但是老酒还是毅然决然的戒了酒。毕竟不喝,只是自己伤心,喝了,所有关心自己的亲朋好友都会难过。

  那天,我们一群人从四面八方相聚连云港。老酒首先举起了酒杯“我戒酒很多年了,但是今天我没有不喝的理由,但是过了今天,我依然戒酒。”

  那一刻老酒不光是东道主,是个长者,更是一个军人,一个英雄。

  我没有戒过酒,因为我根本不喝酒。但是那天我喝了二两白酒。对于从不饮酒的我来说,酒真的不是很好喝,简直难以下咽,但是那一刻我觉得必须得喝,喝的是一种感觉,一种心情,更是一种胸怀。

  贰

  大澄子姓李,因为他叫月澄,所以我们习惯这样称呼他。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出去吃自助餐。吃着吃着,他说我们喝点酒吧?鸡尾酒怎么样?

  我认识他两年了,大家经常一起出来吃饭,有时候就我们两个人,有时候好几个人一起,但是从来没有见他喝过酒,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不会喝酒。

  你会喝吗?我只能陪你喝一点点。鸡尾酒虽然我没喝过,但是在连云港能喝二两白酒,我想一瓶鸡尾酒应该没问题。

  来回拿酒跑了好几次,大澄子竟然喝了十来瓶,而且一点醉意都没有,只是话多了起来。

  从小生在东北,自然善饮。十二岁那年,父母双亡,哭干了眼泪的大澄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喝酒。酒量一天一天的增长,性格却一天一天的孤僻。他的舅舅跑来摔了好几次酒瓶,他总一声不吭,等他走了,依然如故的喝酒。

  三年前的冬天,带着大澄子过日子的奶奶病入膏肓,弥留之际,拉着大澄子的手说“孩子,以后你要好好的过日子,别把心思放在肚里,哪怕哭出来呢?还有,别喝酒了好吧,乖孩子,听奶奶的话,戒酒好吧?”大澄子从没那么绝望过,他拼命摇晃着奶奶的双肩“戒,一定戒,只要奶奶能好过来,怎么样都行。”

  大澄子的奶奶终究在那个风雪交加的晚上离他而去了。处理完奶奶的后事,大澄子跟着舅舅来了苏州城,从那天起整整三年他滴酒未沾。戒酒 ,这是一个少年对这世上最疼最爱他的奶奶最后的承诺。

  那天,正是他奶奶的三周年忌。那一晚,大澄子又喝酒了,而且喝了很多。那一晚,大澄子坐在我的对面,醉眼迷离,仿佛从这灯火通明的都市回到了记忆深处的故乡。“奶奶,我听你的,明天就戒酒……”。

  大澄子兑现了自己对奶奶最后的承诺,他戒酒了,只是那一晚,他情难自控,多少往事上了心头,一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要想不哭,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呢?鸡尾酒应该不算酒,大澄子没有再喝酒,那一晚,我想他饮下的只是梦中的思念与心间的惆怅罢了。

  叁

  “光”姓赵,辽宁人,患有罕见的疾病渐冻症。因为大澄子的缘故,我对东北人一向很有好感。所以知道了光的故事以后,我决定随欧阳姑姑一起去看他。

  他比我们想像中更加坚强与勇敢,从不怨天尤人。既然上天选择让他承受如此的折磨,那没有比坦然面对更加有效的方法了。

  光的父亲每天都要喝一小杯酒,或许坐在桌前,举杯时,那一刻的畅快淋漓才是属于他自己。更多的时候,他只属于光,他不但是他的父亲,还是他的老师,他的朋友,他的保姆,他的现在未来都不能倒下的那片天。

  “你能喝酒吗?”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这是拿光寻开心吗?没想到光的父亲说“能喝,啤酒,他高兴的时候可以喝。”

  很幸运,虽然我因为口无遮拦,在简书的文友当中人缘不怎么好,但是那一天光无疑是高兴的。当然比看到我更高兴的是他的欧阳姐姐也在。

  那天,我们都喝了酒,虽然喝的不多,但是却喝的波澜壮阔。对于有的人,戒酒是一种毅力,而对于有些人,端起酒杯也是需要一些勇气吧!那一天,我们喝掉的是感动,而光饮下的是坚强。

  肆

  我姓张,我的爷爷曾经是扬州城里小有名气的说书艺人。我很小的时候,五十余岁的爷爷就得了肝病离开了人世,我不知道那与饮酒有没有关系。只知道从小奶奶就不让爸爸,叔叔他们喝酒。自然我也从不喝酒,既然不喝酒,也就谈不上戒酒了。

  但是这两年,在几个特定的场合由于不同的原因我还是喝酒了。前不久回家的时候,想起自己受伤的手,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喝了一瓶啤酒。喝到一半,妹妹夺过了瓶子,却还是还给了我。姑姑说“他是大人了,你让他喝吧,只是你要记住,喝酒只是你喝了它的滋味,切莫让它左右了你的思想。”

  我不喝酒,却也是个感性的人。常辩一事之对错,时争一夕之短长。世上有多少伤心事我就流过多少伤心的泪,人间有多少有情人我就写过多少有情的诗。曾伴谁畅谈到天明,又曾陪谁对奕到黄昏?生命不可醉之失态,却不能没有酒之慷慨。或许我根本从没喝过酒,一次,两次,三次……我喝下的只是人生的感悟,还有岁月的情怀。

  老酒,大澄子,光,我自己……人生各有各的苦难,岁月却需要同一种坚强。

  人的一生总是会有高低起落,纵未曾惊天憾地,也必是跌宕起伏,这离合悲欢也罢,酸甜苦辣也好,只作一壶饮。多少事应该抛开,多少事却又要咽下?

  将戒酒,杯莫停?公道自在人心。这戒酒难,而这诺大的世间寻一个心甘情愿与你大醉一场的知己更是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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