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袍心情日记

2018-10-02日记

  穿上新发的校服,女儿一下子成了小大人,不,成了小学生。

  在我看来,发校服,是正名的事,就像我当年当兵,领章、帽徽发下来才算正式的兵。于是,我怀着庄重,给照了下来,作为女儿上学转正的纪念。

  我端详着。上边兜腿,下边裹脚,大白套着大红,这校服可够大方的!——不对,这明明是校袍嘛!学校怎么跟我扯到一条裤腿里来了!

  我给女儿买衣服,就从来不按当前量,而按提前量,总要提前一两年或两三年。就是说,那衣服,也都是袍式的。可是,没想到,小袍见大袍,学校竟提前了六年!就是说,这校袍是要贯穿学制到底的。

  不过,这也好。我可以眼看着这校袍在女儿身上发生的三态变化:校袍——校服——校褂。这里就有盼头了——盼着这一态态的变化都尽早见到。这是多么饶有兴味的事啊!

  可是,更没想到的是,我所见到的,不是校袍由大到小的渐变,而是女儿由小到大的骤变。校袍加身,她一下子不知贯穿了几个学制。晚上,她做的一门新功课是给学生讲课。教室是床,黑板是墙,教鞭是尺,课桌是枕头。学生呢,是几个布娃娃。就这样,她因陋就简地创办起了家庭小课堂。

  小老师敲着黑板,粗一声、细一声地朗读着古诗。粗声的是老师,细声的是学生。对有的学生,她还不时地加以训斥:“你,说你呢!你要再不认真听课,下了课,就到我办公室去,一首诗给我写一百遍,写不完不许回家,就是你妈妈来了也不好使!我告诉你们,我,你们的老师,张若水,就是一个字:狠!”

  这,是不是某个大老师的翻版呢?

  有个叫胡适的老老师可说了:“一切创造都从模仿中来。”

  总之,无论是语文、数学,还是英语、音乐,小老师的课都讲得有板有眼、有声有色。作为观摩教学的学监,我的评语也是一个字:活!

  而要从学生学习的角度来评价,这实在是一个很值得向上推荐和向下推广的学习方法。这就是:张若水学习法。

  哈哈!我这玩笑开得未免过头了,好,停!

  反正,就是从这天起,女儿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做老师,讲课。这该怎么说呢,是教而不厌呢,还是学而不厌呢?

  这,又是不是校袍效应呢?

  当然,偶然性存在于必然性之中。

  我问过女儿想长大做什么。她的回答是:老师。

  而我像女儿这么大的时候,想长大做的是:作家、画家。

  我不承认人有代沟。上下代人固有的心理传承关系是不可离间的。我只承认人有代差。由此,这承认更成为认定。

  只就理想来说,我和女儿的差别就无疑是上代人幼稚的浪漫心理和下代人成熟的现实心理的差别。这无疑是人的理智的进步,是人的智能的进化。

  看来,女儿也可以做我的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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