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Z君的父亲不幸病逝了。我接到通知后,因为接近年关,杂事繁忙,匆匆忙忙地赶去吊了唁,同Z君及他家人说了几句要他们节哀顺便的话后就走了。
直到年后到了正月十五,Z君打电话来,说起他近段时间的苦闷,我们才彼此联系。
这之前,我是知道Z君与他父亲相处是不太和睦的。
二父子都是倔强火爆急性的脾气,好像遗传更加变异的显性,Z君的脾气比他父亲更加火爆倔强些。
平时,作为好兄弟,我也不知劝过Z君多少回,告诉他对父亲这样子将来他自己一定会后悔。他却当成耳边风,好像是害他良药苦口谎骗他钱财玩耍似的。
“我哪有这样的父亲,整天的把我管制着,好像我是个犯人似的,这样的父亲,我索性不要他算了。”这是Z君经常在我旁边抱怨发泄他父亲放狠说的话。每当这样的场景,我便懒得理他。
其实,我是非常羡慕Z君的,对于我这个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庇护关爱的人来说,从我儿时到现在的梦里,父亲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让我心驰神往。
第二天,Z君按约定的时间地点,准时过来。我们选了一个谈话很安静的地方。
我远远看到他的神情比起过去来,恍惚了很多,脸色的红晕,也暗了下来,好像青一块灰一块的。我马上赶上前去,哥们地拍了拍他的肩,意思让他精神好些。
他愣了老半天地却从衣袋口摸出一包烟来,皱皱巴巴的递一根给我。接着又在口袋四处里找着打火机,我知道他平时是不抽烟的,便把我的打火机递了上去。
“我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对待我的父亲呢?”他点燃烟,懊恼地说着话,我不知道是他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我听的。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又何苦自我如此懊恼不安呢?”我深深地吸着烟,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圈。
“我真的错了,对待我的父亲……”他有些呢喃无助,一个大年轻汉子,变得好象孩子似的,我看到他眼眶都红了,血丝布满了眼睛四周。
“别这样,哥们,振作点,行吗?”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他没有理会。
“人生本来不就是一场旅行,你我红尘中,痛苦悲欢又何其幸免呢?更何况,你父亲已走了。”我沉思着,低下头,我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我自己这样安慰。
但当我抬头看到天边那团正燃烧不散的红云,看到那些熠熠生辉的景象,我不禁被感动了。生活,也本该是如此洋溢热烈而不是惶惶落败不安地呵!
而人生虽是苦旅,纵已是苦旅,也终究只有这么短暂的一程。这一程路,难道不就是靠我们自己能够咬紧牙关忍挺过去么?
此刻,我忽然想起……
我拉着Z君的手,不假思索地朝着热闹的大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