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浓姑嫂情散文

2019-10-18散文

  “小妹,对不起!我才回来。”哥哥的车刚停稳,车门刚打开,嫂子就抱歉地对我说。

  今天是我回老家的第六天。嫂子在几百里外的城里照护侄女的孩子,我回来之前,她就一再对我说放假了回老家玩凉快些,她说我回去了她就回来,说老人做饭不符合我的胃口,我会吃不好,不习惯。我再三对她说:“没事,自小在山里长大,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我在老家这六天里,嫂子天天打电话问候我,吃的什么,吃得好不好;床铺怎么样,睡得好不好。也天天给后母说做什么菜好吃,做什么饭我喜欢吃。甚至连后母煲腊猪蹄汤,添加什么样的辅菜好吃,她都一一交代清楚。我一再对她说,后母做的饭菜很好,我很喜欢,叫她放心。可是,她到底还是不放心,回来了。

  嫂子回来没有坐下休息,就首先进厨房检查菜蔬怎样,边看边歉意地说:“小妹,太少了,都是自家菜地的粗菜,别见怪哟。”又把从城里买的菜放好,问我喜欢吃哪样,中午就做哪样。然后就进我住的房间,把铺的、盖的一一换下,清洗。我说:“不用,才用没几天呢。”她说:“夏天有汗,洗勤便些,盖着舒服些。”看着刚回家就为我忙碌不停的嫂子,我心里溢满说不出的感激!

  “长嫂若母。”时光漫长,人生坎坷,嫂子一直像慈母一样关心我,照顾我,几十年如一日。

  嫂子结婚时我在城里读书,暑假回来,与搜子一见面,嫂子就把我拉进她的新房,打开她的大红木箱,拿出几套新衣服,让我试了这件又试那件,最终给我挑选了一件粉红翠花的确良衬衫,一条涤卡天蓝色长裤。裤子有些长,记得嫂子还给我用针线缝了一节藏在裤脚里面,说等我长高了再放下来还能穿。那时的确良、涤卡已是最好的布料,嫂子舍得送给我,母亲不同意,母亲说嫂子结婚没买几件像样的衣服,这套衣服还像个样。可是嫂子坚持说我在城市读书,不能穿得太差,应该有套好一点儿的衣服。这套衣服不仅是我的第一套最好的衣服,也是我第一次穿买的衣服。以前我的衣服都是当裁缝的母亲自己做的棉布衣。这套衣服伴随我好多年,给我带来很多美好的心境,美丽的回忆,尤其是那件粉红翠花的确良衬衫,穿了十多年,我依然十分喜欢。

  嫂子结婚第四年,母亲突然去世,从此嫂子更是担当起照顾我的责任。当时我刚参加工作,在镇上教初中,那时工资低,又要参加函授学习,不会做饭的我,为了节省钱,就学会自己做饭。嫂子总是经常给我送菜送好吃的。麦子成熟了,收割了,把磨好的上等面粉给我送来;杀年猪了,给我送来蒸好的肉不说,还给我一些生的,并教我怎么做好吃;家里的桃树、杏树、梨树果实成熟了,都一一给我送一些。连晒的干菜冬季也会给我。每次从家里走,嫂子更是给我准备好多熟食,把我送了一程又一程,叮咛又叮咛才转去。嫂子常给我说:“小妹,只要家里有的,就不要买,这样节约些。”我在单位生病了,嫂子听说了,总及时赶来给我洗衣、做饭,直到我痊愈。我有这么好的嫂子,同事和好友都很羡慕,我也很快从失去母亲的悲伤中振作起来。

  嫂子不仅是我物质上的依靠,更是我心灵的贴心人。我谈朋友了,回家跟她说,让她帮忙斟酌,嫂子总推心置腹地跟我说她的看法,她那些朴实而富含深蕴的观点,总给我很多启示,甚至使我醍醐灌顶。我请她帮忙相亲,她也欣然同意,所以我的男朋友跟家人见面,第一个不是父亲,不是哥哥,而是嫂子哦。第一次去婆家,也是嫂子陪同,有嫂子陪伴,我没有失去母亲的孤单。我终于要结婚了,嫂子更是忙里忙外给我准备嫁妆,准备婚宴。我和嫂子终于要分别了,嫂子把一切检查了又检查,用手拢了拢我的短发,拥抱着我说:“小妹,以后好好过日子。”站在悠长的时光的门口,回望那离开家门,走向婚姻殿堂的那一霎那,记忆深深的依旧是嫂子那最朴实最珍贵的话语!

  在这炎炎的夏日,在这老家熟稔的庭院里,回放我走过的人生镜头,嫂子是每一个镜头里最清晰最感人的特写。我夭折第一个孩子,那天是腊月二十七,大雪纷飞,冰天雪地,可是第二天嫂子就赶来了;我生育第二个孩子,不幸早产,住院近二十天,嫂子不放心,帮忙照护直到我们母子转危为安;我进城买房子,经济异常拮据,嫂子慷慨相助。……我人生的每一次坎坷,正因为有嫂子善良的爱,才变得不那么苦涩,那么哀怜,那么怨嗟!

  “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教高中十几年,每一次教学生朗读这些诗句,我都不由得涌起无限深深的情意,都心怀浓浓的感念。是啊,今生今世我都无限感谢我至亲至爱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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