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云架山散文

2019-10-26散文

  就要离开三要到商州去了,有一个心愿未了,就是拜访云架山。

  云架山地处豫、陕两省三县(卢氏、洛南、丹凤)交界处,山势巍峨,雄关漫道,海拔1710米,据说秦朝四皓为避秦乱先期曾结茅隐于此山。明末地质学家徐霞客留迹此地。还有唐太宗、杨八姐、李自成等等传说流传甚多,早就想去,无有闲暇,再不去,真怕留下遗憾。

  尽管昨天刚下过一场雨,风寒雾重,我还是给好友保尔打电话,央求他骑摩托车陪我前往。

  11点,我们顶风钻雾,离三要一路向西,到庾家河石峡口,向南拐上一条盘山公路,向目的地飞驰。

  两个小时后,到达高耀乡球门沟沟底,几户人家散隐于层恋之中。只见群峰巍峨,沟壑纵横,哪里有上山路径?加上近日屡屡出游,左腿膝关节肿胀未消,面对眼前雄山峻崖,心中委实有点发悚。细心的保尔在农家存好摩托车,顺便在农户的柴垛上为我找到一根棍子,让我拄上。

  我们沿着一条从茂密林荫中流出的小溪,钻藤破雾迤逦前行,一会是浓荫蔽日,一会儿是云天相接,不知名的鸟儿“扑棱棱”不时在头顶上飞过,发出不同鸣叫,令人头皮发麻。保尔看我胆怯,用地道的陕西腔带头唱起民歌:“一道道的那个山来呦,一道道水,咱们中央噢红军到陕北……”

  高昂浑厚,想不到一向羞涩的他还有一付金嗓子,这提起我的兴趣,也接着唱道:“一杆杆的那个红旗呦,一杆杆枪,咱们的队伍势力壮……”

  保尔随着唱道:“千家万户哎咳哎咳哟,把门开哎咳哎咳哟……”

  竟是那样的和谐、默契,忍不住相顾哈哈大笑。笑罢,接着唱,这样走着唱着,赶走了怯意,增添了力气。这时,太阳驱走阴霾,透过枝叶的缝隙,把温暖洒落在我们身上,暖融融的十分惬意,不知不觉已上到山顶。

  妈呀!放眼四顾,林海茫茫,浩瀚无边,虽是寒冬,却层林尽染,树叶儿红的黄的纯绿紫绿的,是那样悦目令人心醉。那叫不上名字的林木,枝桠斜伸,横旦如雕,使人忍不住想上去小憩一会儿。

  地上的积叶足有一尺来厚,干爽无尘,犹如给大山盖上一床厚厚的棉被,踩在上面,棉棉的就像踩在棉花包上一样舒服。我想起哪个文友曾说过开发滑叶旅游的设想。哦,对了,是林泉雪月吧,要没有亲身体验过积叶的厚重积叶的美丽,亏他想得出来。

  望着一直延伸到无底深渊五颜六色的积叶,真想滑下去醉上一把,可前路未卜,吉凶难料,正犹豫不定,一只鸟儿突然在头顶树梢上鸣叫,清脆嘹亮委婉动听,好像在说:“危险!不要滑!不要滑!”只好作罢。

  再看小鸟儿鸣唱的枝头,细如钢丝,空中飞悬,鸟儿卧在上边,颤悠悠好不潇洒。正自陶醉,邻边枝头“唧唧啾啾”响起另一种鸟鸣,怪怪的,不知何鸟鸣唱?侧目一瞅,魂飞魄颤。原来保尔竟学鸟儿,单脚独蹲枝梢,还吹口哨学鸟鸣哩。

  望着他身下茫茫林海,无底深渊,再看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令我眼热又心悬,让他下来,也小心翼翼上去醉了一回,方才罢休。

  看看耽搁时间不少,起身向云架山主峰前进。可是左右都是林山雾海,层层叠嶂,主峰在哪里呢?保尔说,姐呀,你在此等候,待我前方察看一番。不一会儿,他回来了,说主峰在左边。这时我也隐约从参天林梢的缝隙里,观看到远方寺庙的一角红顶。于是,我拄着拐杖向主峰飞奔,保尔紧随其后。

  怪得很,明明早已看到主峰白壁,寺庙巍然,可是翻过一山又一山,就是到不了跟前。

  终于,到了一个两峰对峙的地方,独独的,中间还夹着一个蘑菇峰,有磨盘那么大,遗世独立,要不是有好心人在两面峰底各矗上一把云梯,可真得望峰兴叹哩。

  我们小心地下了云梯,从另一云梯上到对面,看这边云梯与中间蘑菇峰跨度并不大,大着胆,与保尔轮流跳上去,或坐或站,望着四周群峰争秀,云天翻卷的壮丽,头一阵阵发晕,我的心哪,醉了!

  保尔说,真正让你醉的地方还没到呢,快下来吧,已3点了。

  哦,那就赶快吧,不抓紧,天黑前可真下不了山的。

  我们又翻越两座山峰,远远望见南天门,就像一座古城堡,石头砌墙,古老苍凉,有多少悲壮写在里边啊!

  钻越南天门,左边是一条荆棘小道,拐角处一破败草庵,近前又见前边庙宇迤逦,可绝壁倒矗,一尺多宽的小道紧贴崖壁,山下是无底深涧,望一眼头晕目眩。

  咋办?走回头路未免遗憾。一丝悲壮在胸中翻涌,与保尔手拉手,背靠崖壁侧身而过,嘿呀!原来这里就是早就耳闻的石坊院。地势且窄且宽,寺院、小庙、僧房,皆石墙草毡,极其简陋,但庙门紧锁。庙后上几个台阶,几空小洞,崖壁上滴水成潭,潭沿扣着一个碗,可以盛水解渴。听说这里有一80老翁住持,已故。近又来一小道,遍寻不见,大概受不了清苦,下山了吧。

  再向前走,一个小木门楼,出门楼可就峭崖壁立,无路可越,只好原路返回,又到南天门。

  这就要下山了么?刚刚在对面山下,远远看到的铁塔、殿宇呢?保尔说我们到这个山包后看看吧。

  果然,绕过侧边小山包,拨开杂枝野藤覆盖的小道,一条通往后山的通道展现眼前。一路走来,铁塔、碑林、玉皇殿、奶奶庙、龙王、药王、娘娘阁等,鳞次栉比,遥相呼应。再往后走,越几座小庙,一石寨墙遗迹尚存,呈环形,长约百米,高约两丈,面东一石门,原来此地乃东寨门。

  与南门一样,四周群山巍巍,犹如天然屏障,气势恢弘。所不同之处,寨门外一草坪,翠柏钻天,更显肃穆。据说这里自古曾是兵家鏖战的古战场,在这里曾发生过多少惊世骇俗的故事,无从查证,也许传说中的唐太宗、杨八姐、李自成、白莲教等也曾在此驻足吧?

  这时,四野薄暮渐合,山下片片村舍飘起浓浓炊烟,藏在深草丛中的小虫也“唧唧”鸣叫,看看表,已近6点。诺大云架山,绵延百里,就我二人,此时若突然奔出一群怪兽,或山野贼寇,我又没有武功,敢说95%以上吃不消的。再看四周群山,来时只觉雄伟壮丽,此时看来,略呈狰狞之状,顿生惊恐之意。

  我不顾一切,拄着拐棍向山下猛冲,直到过了两峰对峙的蘑菇峰,再也跑不动,站下直喘气。保尔要背我一程,我不肯。

  哪知他趁我不备,往我脸前一站,弯腰把我往背上一抡,背起就跑,天黑路险,真怕把我摔到沟底,连蹬带踢,他才停下。

  这下我有了警惕,一路上把拐棍像撑槁一样,一撑一蹦,一撑一蹦,行走如飞,保尔怕我摔跤,在后边直追,还来了一句陕西秦腔:“姐姐你等等我,弟弟有话对你说。”我也不理。

  终将在天黑之前到达存放摩托车的农家,回到家已近8点,虽然又困又累,肿胀的膝关节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大了一圈,总算了却一桩拜访云架山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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