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走在这夜凉如水的晚上,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般,没有了归宿,也不知何去何从,只是低垂着头,任凭大颗大颗的眼泪珍珠般滑落。她和军的感情似乎已走到了尽头,其时却隔着一年的距离。
记得兰和军相识的时候,还有着一段传奇经历。兰在那个海湾游泳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深潭,军把她救上来的时候,她已昏迷不醒。军是这海湾的一名救生员,他知道救生员的职责。他顾不得旁观的人群,对躺在身前的兰进行了人工呼吸。
兰醒来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军一个耳光;军觉得自己的一番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也愤怒极了,不问青红皂白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又一次把嘴压在了她的唇上。兰疯狂地乱抓乱踢,挣脱了军的束缚,愤愤地看着他,正想再次发作的时候,她看见军的胳膊上已划出了数条血印,有的已洇满猩红,而那个男人目光中流露出的无奈和委屈以及他高大强壮的身影,像傍晚的夕阳,怜爱而又让着迷。
兰没有再对他发作,望着众人的旁观,她的一张愤怒的脸也渐渐变成了绯红。毕竟一个21岁的小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人这样侮辱,实在有些难堪。她径直地跑进了更衣室,换了身衣服,然后便离开了那个海湾。
兰第二次去那个海湾的时候,已隔了半月。这次她没有去游泳,而是找了军约他吃饭,并向他道歉。军反而有些难为情。出于礼貌和尊重,他也向兰说了一些歉疚的话。席散的时候,他们互换了联系方式。
自从和军有过那次促膝长谈,兰从此爱上了那个海湾,她总觉得那个海湾充满了魔力,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牵住而不能自已。偶尔她从手机上看到军发来的信息,她便会燕子般的欢呼雀跃。
兰永远也忘不了那次军带她一起去郊游的快乐时光。他们买了好多的食物,在那个幽静的充满仙境的小山谷里,他们奔跑着、欢笑着,玩累了,便席地而坐,尽情地畅饮品尝。在那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兰以一种少有的少女矜持主动的把唇贴在了军的嘴上,就像一个纯真的孩童把自己最爱的糖果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伙伴,而且是那样的心甘情愿又充满快乐。军迟疑着又敷衍着,最终接受了那份礼物。
光阴荏苒,转眼兰作为第三者已扮演了两年的角色,而军在这两年里也受尽了煎熬。虽然他和妻子的婚姻最初是由于父亲生意上的挫败,他为了偿还债务才娶了现在的妻子,但结婚至今,他们倒也还算融洽。而且毕竟是他出了轨,对不起妻子。每当看到妻子那双依恋的目光望着他出门的时候,他的心就有一种负罪般的疼痛。然而当兰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时,那种痛又会立刻消失。
他想了又想,终于在一天鼓足了勇气,准备向身前妻子摊牌的时候,妻子的一句话让他感到一阵眩晕:军,我知道你两年前就疏离我了,我不怪你,我只请求你再给我一年的关爱,只要一年,即便我到时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也会对你心存感激!军这才知道,他的妻子已身患骨癌,最多也只有一年的光景好活。军哭了,这是他哭得最伤心、最愧悔、也最无助的一次。
军再次来到兰的身边的时候,已过了一周。兰还未起床,他跪在了兰的床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把一张妻子的病历卡拿给了她看。兰在那一刻也失去了方寸,陪着他一起伤心,一起掉眼泪。其时军哪里又知道,就在两天前,兰去了医院,医生对她说,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兰是在一个星期后走的,她没有告诉军,只给他留了一封短信,告诉他在这一年之内,不要再去找她,让他尽心照顾好他的妻子,否则她将一辈子不得安宁。在信纸的背面,她用铅笔画了一幅素描,是一个母亲站在无垠的麦田里,身旁不远的地方,一个小男孩或小女孩正拿着一只风筝快乐地在奔跑。军把那幅画放在了一本他随身携带的书里。他知道只有这样,兰的音容魏笑貌才不会在他的脑海里模糊,以至消失。
注: 本文是根据一部电视剧里的故事情节有感而作,文中主人公并非作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