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情温暖着的幸福散文

2020-06-24散文

  又到了清明花开时,好像比往年感觉要冷一些,人们依旧身着冬装在这春日里赶路,春虽来的迟了些,路边临街栽种的杏树,已有零零星星绽开的花朵,和着徐风拂柳点缀着清新绿色,迎接着回家乡为父母祭坟扫墓的人们,在这样一种氛围里,最喜欢听大姐讲童年时代那些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往事。

  出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很少是家中独苗的,大都是兄弟姐妹三四个,甚至七八个,在那个食不果腹,衣不暖体的年代,养育这么多的孩子,真是非常非常的辛苦。当自己长大成家以后才明白做父母的不易,世间的很多事只有自己亲自经历过后,方能真正理解,不谙世事的童真原来是一种被温暖包围着的幸福!

  那时,村里的人们都是在各自的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去挣工分,街边的一棵大树上挂着一口钟,早晨一起来听见钟声就到街上集合,听队长安排一天的社员分工,吃了饭都各自带着生产工具,去分配给自己的地里干活。在我记忆里父亲一直是生产队的队长,十三岁的大姐被安排在村边的田地边看鸡,手里拿着长长的细竹竿,身边还带着两岁的哥哥,母亲每每给体弱多病的哥哥准备点麦子面刮的小咸食,大姐都是半晌回去细心地喂给哥哥吃,自己饿了就吃点粗粮饼子,从来不肯吃哥哥的那点食物。那时,差不多都是大人去地里干活挣分,大孩子在家领着小孩子,家里有点好吃的都留给小孩子吃,大姐看见她们年龄差不多的同伴喂她家弟弟吃东西时,会吃掉勺子里的大部分,给她弟弟剩一点点,就劝那个同伴不要吃弟弟的东西,小孩子那么瘦,别把弟弟给饿死了。小小的大姐已是懂得心疼弟弟妹妹和体谅大人了。

  那时每家每户都散养着很多鸡,别小看这些鸡,这可是每一家攒钱的宝呢,这些鸡们天天出门找吃的,有的就去田地边,生产队就派老人孩子在地边看着,不让鸡进地里去糟蹋庄稼,鸡们在外面吃饱了就回家去下蛋,去鸡窝收蛋是很多小孩子最喜欢做的事情,鸡下的蛋一个也舍不得吃,都是存起来卖钱换生活必需品,大姐就是经常拿两个鸡蛋去卖,再买回些食盐家用。

  大姐是家里的长女,大我十三岁,我和妹妹都出生在天寒地冻的三九冬日,身下铺着的每一块屎尿布,都是大姐用她那双还很稚嫩的双手在冷水里刷洗干净的,每一次都冻得手指红肿,等缓过热来,那手便痛痒得不知该如何放置才好,钻心的痛痒恨不得把双手扔掉,即使这样,也依然坚持着,这是从生命的开始就被姐姐温暖着的亲情。

  现在的生活条件比那时好了不知多少倍,家里的孩子少,更是宝贝得不行,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甚至有的在家称王称霸,而我们小时候没好东西可吃,小孩子吃饱都是个难题,家里孩子多,有点吃的也轮不到自己,谁也不会去跟父母争讲。哥哥、我和妹妹都是在两个姐姐的臂弯里长大的,对弟弟妹妹们的疼爱大姐一点不比父母少,父亲和蔼,母亲严厉,所以我们姐妹几个从心里都惧怕母亲,而大姐从母亲那里受的委屈也最多,受了委屈也无处可诉,只能一个人偷偷躲到离家远一点的茅厕里哭一哭,再擦干眼泪,不敢让母亲看出来脸上有异样,该干什么还是去干什么,默默的为家庭付出着。

  我十岁之前并没有多少记忆,唯一记住的是和小我两岁的妹妹玩耍时,妹妹掉进了很深的红薯窖里,我吓的去找奶奶,妹妹的腿摔折了,被放在簸箩(乡音词)里,我也不知道是我几岁发生的事,我真正的记忆是从少年开始的,懵懂无知的我就是这样糊里糊涂度过了自己的童年,父母因为哥哥、我和妹妹的出生而剥夺了大姐、二姐上学识字的权利,大姐只读了不到一年的书,到现在也只是认识些简单常用的字,那也是靠她自学才记住的。

  母亲在她的有生之年,从来不和我们姐妹讲我们小时候的事,我都是从大姐的嘴里听到有关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我从大姐的讲述中看到一个疼爱弟弟妹妹、聪明能干、明晓事理、爱憎分明的大姐,虽然在我们眼里母亲是严厉的,但在整个家庭里,母亲却是非常善良的,甚至是忍气吞声的,大姐因此常常替母亲抱打不平。常言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其实长姐如母才是最正确的,大姐对弟弟妹妹们的情感绝不亚于父母,我对大姐的情感是在她对过去的讲述中逐渐加深的,这也是我无知的地方,小时候的那片空白的地方都被大姐一点一点地填满了。

  现实中父母虽然已经远离了我们,但我的梦里心里,他们从未远走,一直就在我的身边,姐姐、妹妹也都一直伴随在我的身边,近六十的大姐更是我最亲最敬的好姐姐,从我出生就开始用她稚嫩的双手为我筑起一道道爱的围栏,让我被幸福温暖,儿时的羸弱总是在姐姐的臂弯里得到最好的呵护。每次姐姐讲起小时候的事,我都在心里一次一次加深着对姐姐的崇敬和感恩。那是我刚刚学会走路,也就一周岁的样子吧,感染了麻疹,在缺医少药的那个年代,大人并不像现在这样拿孩子当回事,孩子多对父母来说就是一份累赘,母亲经常不耐烦发些火:“左一个累赘,右一个累赘,死搭死搭就安生了!”毕竟那个年代无奈多余的产物太多了,即使这样,一个个生命也都顽强地活了下来。得了麻疹的我差点被阎王收了去,还好命大,活了过来,本来已经学会走路的我病了一场后又不会走路了,左脚脚跟着地,脚尖不着地。父母以为是扭着了,就让大我十三岁、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大姐背着我,去几里地外的大姑家找他们邻村的郎中给捏捏,也就是现在的接骨按摩。

  当时的大姐已经学会骑自行车了,正新鲜非要骑着车子带着我去看病,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我想我那时太小,姐姐也不大,大人都没时间管孩子,父亲也许是怕姐姐骑车子出意外,所以才不让姐姐骑车去的。结果大姐背着我一路哭着去了大姑家,六七里地的路程,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走走歇歇,到大姑家的时候快晌午了。大姑没在家,是大姑父给做的饭,米汤炒豆角。吃过饭,大姑父领着姐姐去邻村找那个会看病的郎中。姐姐很清楚的告诉那个看病的郎中说,“俺这个妹子本来会走路的,后来得了一场病又不会走路了,她这只脚尖不挨地。”郎中捏捏我的脚,说,“这孩子的脚不是扭着了,是扎针扎的,扎针扎着了神经线!”听人家这样说,姐姐和大姑父就回去了,姐姐又背着我一路走了回来,回家和父母说了郎中的话,后来再没去管我的脚,时间长了,就任其自然成长了。

  大姐很小就是家里的骨干力量,常常替父母分担许多活儿,大我两岁的哥哥也常常闹病,都是大姐背着去十几里地外的一个老中医家给哥哥看病拿药。姐姐身为家中的老大,干的活多,受的委屈也多,比同龄人都少了许多玩耍的时间。等我们都长大一些了,姐姐是生产队的一员女大将,什么活也干,拉小车、起粪坑不比男人差;家里的针线活儿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母亲做的还要又快又好。纳鞋底一夜纳一双,针脚又密又匀。每年春夏早早把被褥拆洗好,等到下雨天,生产队不上工了,就在家里做被子,一天能做六床被子。虽然姐姐识字不多,文化不高,没受过正规的文化教育,但她却拥有超前的思想意识和开阔的眼界。大姐的聪明能干和机智敏锐的口头语言;还有宽广、遇事不乱的条理胸怀,都是她下面的几个弟妹所不及的。有这样一个聪明智慧能干的姐姐在人生的道理上为我领航,真是我的福气。

  熟悉的音乐在耳边响起时,心里激荡着的是浓浓的亲情;我爱大姐,更希望她能在我这些简单的文字里读出我这片感恩的心;能表达的、不能表达的都倾注在这浅显的文字上,代表着我的这份至诚之意。祝愿这份被幸福温暖着的亲情,同样也环绕在姐姐的身边,一路走来的艰辛记忆在岁月中不曾被忘记;爱在心里,爱在梦里,随时光延续;追忆童年的往事已是今生最美的话语,在这里让思绪跟随季节的转换,周而复始描述每一个感恩的心理;回味每一个细节给岁月留下的痕迹,还有那片熟悉的田野,一次次在心里、在梦里出现。

  当我终于把这些心里的这些语言串联在一起时,也终究无法倾其对大姐对故乡土地那份深深地依恋之情,我知道此刻的语言是苍白的,但我依然还是写出了这段文字,爱在心中,在梦里,在对往事的追忆里,任思绪随风飘荡在无边无际的田野中,把一份对故乡的情,对亲人的爱释放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似杏花带雨绽开,绽出一世的情怀,幻境中,我似乎看到那个童年的故乡里,有大姐和我们一起嬉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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