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人那歌声散文

2020-06-26散文

那年那人那歌声散文

  当阳光亲吻窗棂的时候,我才缓缓地睁开眼,惬意地舒展了一下腰肢。窗外,燕儿的舞步,小草的呢喃温暖着我的眼眸。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赏心悦目!

  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传来,涤荡心灵的同时,也勾起了我心中那久远的记忆。那年,那人,那歌声再次在心头飘起,久久回荡……

  我出生在长白山脚下的一个秀丽小镇上。这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也许,正是这名山秀水给了人很多的灵气和质朴。六七十年代的东北,物资生活还很贫乏。可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家乡人享受精神食粮,而唱歌就是这些精神食粮中的细粮,总是让人难忘。

  在我的家乡,从稚童到耄耋老人,从妇女到壮汉,从农耕者到商业奇才,从教师到学生都是职业歌手、业余歌星。而每个人的演唱风格也是不同的。

  有的人是浅吟慢唱,有的人是小声哼哼,将那字眼、音符都锁在嗓子里,只是偶尔发出的一个高音才让人知道她是在唱歌,这一类多是那些年轻姑娘和小媳妇儿们。她们满面娇羞,生怕自己唱的跑了调叫别人耻笑。有的人是放声大唱,歌声伴着笑声一直飞扬到了九天上,震得天空都在瑟瑟发抖似的。这类人性情豪爽、不拘小节,不管自己唱得是否合律合调,只是一味喜欢,有着典型的东北人的豪放不羁性情。

  家乡人唱的歌曲林林种种,让人终生难忘,而最难忘的那一类歌曲要算是劳动号子了。林木工人的生活是枯燥而艰辛的,要在积雪达膝的深山老林里,采伐树木。有的树木高达几十米,宽也有几米。要将这么粗大的树木采伐下来可不是简单的事。劳累辛苦不说,还有一定的危险性。可是,勤劳善良的家乡人却以苦为乐。他们在枯燥的工作中,自编、自导、自唱的劳动号子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嗨,一呼嗨哟……哎,一呼哎……”

  每当工作的时候,这种劳动号子就会漫山遍野地响起,温暖着整个冬天,连天空都温柔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这群辛勤劳作的善良人。

  工作闲暇时,拿出自身携带的酒壶喝下一口。一股辛辣从口腔直接就冲向了胃里,一股热浪从心头腾然而起,连四肢百骸都温暖起来。趁着酒劲咧开大嘴就唱起了歌。这种歌不一定合律合韵,却一定是暖心静心的。

  那时年少,顽皮的我经常躲在车上,偷偷地跟着父亲去山林玩耍。想来我的小把戏是瞒不过父亲的法眼的,可是父亲并不揭穿。每次都是到了山上,父亲才装出一幅惊讶的样子说:“哎呀,我的芹儿怎么来了?这还了得,快点回去,快点回去。”边说父亲边脱下自己的羊皮大衣,围在我的身上,顷刻间我就变成了山林中那只最大、最可爱的大山羊。

  父亲牵着我的手,炫耀似的在人群里走来走去,听着别人的夸赞声、褒奖声,父亲的脸上就开了花,仿佛百花园里最美的那朵。父亲把我安顿在山上临时搭建的窝棚里,又叮嘱几句才出去干活。我在窝棚里“蹦跶”着、欢喜着,一会看看这儿、一会看看那儿。这时的我,多想与白雪公主来一次邂逅,让我拉着她的'手,看看她如雪的肌肤,再看看那些可爱的小矮人。我还想与人参娃娃做游戏,让他拉着我的手在山林中穿行雀跃……

  美丽的长白山给了我许多美好的记忆和遐想。常常把自己想象成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在林间散发着诱人的馨香;常常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可爱的梅花鹿,身穿印着梅花的纱衣在林中漫步;常常把自己想成是一条小溪,在林间蜿蜒,托起人参姑娘美丽的纱裙和秀美的脸;常常把自己想成是一朵白云,在家乡蔚蓝的天空中飞舞飘扬;我甚至把自己想象成那歌声,渴望自己的身姿在美丽的唇边飞出,浅吟低唱,曲调悠扬。

  欢乐的时光总是让人难忘,在笑声、歌声中我渐渐长大。上学的我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顽皮地跟在父亲的身后去山林中疯玩了。于是,我又开始迷恋上了母亲的琴声。

  还记得那天放学,刚进自家的院落,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琴声断断续续的,却很优美。赶紧跑进屋子,眼前的一切惊艳了我的眼眸。宽大的屋子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她静静地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只口琴正在曼妙地吹着。

  琴音氤氲在每一寸光阴的缝隙里,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棱,尽情地倾洒在母亲的身上,母亲的四周散发着迷人而热烈的金色。这一幕美丽了我的眼眸,也温暖了我的心。记忆的闸门立刻将这美好的画面定格,并封存进了我内心最温柔的一隅。以后的时光里,无论是欢乐还是落寞,每每翻起都美丽如初!

  许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母亲,她抬头看见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我搂进怀里。一抹如朝阳那么明丽的红润飞上了她的脸颊,让她美丽的容颜更加美丽。我不由自主地痴痴看了起来。母亲被我看的更不好意思了,拍拍我的小脑袋笑着问:“芹儿咋了?怎么这么看我啊。”

  回过神来的我,才想起了那句早就想问的话:“我长大后也会像母亲这么漂亮吗?”

  “嗯,一定会的。芹儿是母亲心里最美丽的公主,比母亲要美一千倍、一万倍。”

  母亲的话让我开心极了,我的脸上洋溢着笑,小嘴咧着再也舍不得合拢。

  “母亲还会吹口琴啊?怎么以前没听过?”

  “嗯,刚刚学的。芹儿你下来,我们来录音好不好?”母亲轻轻的说。

  “录音?怎么录?”母亲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连心也飞扬了起来。

  “这不是有录音机吗?一会母亲吹琴的时候,芹儿要按下这个录音键,等我吹完了,再按回来,知道了吗。”

  为了表示我听懂了,也为了表示我一定能做好,我狠狠地点着头。

  母亲笑着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才拿起口琴。这时的母亲是典雅的,宛如女神那样让人心生爱慕和敬仰。

  几分钟的时间恍若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又仿佛很短,短到如惊鸿的一瞥。录完音,我的手和脸上都沁满了汗水,母亲心疼地拿起毛巾为我擦拭。我却顾不了那么多,热切地喊着母亲把刚刚录好的琴音放出来听听。也许,母亲也急着听自己的杰作,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按下了播放键。一曲悠扬的琴音从录音机里传出,曼妙悠扬。

  其实,我根本就听不出母亲吹得琴声是否走音、是否合韵,只是觉得那琴音如母爱般温暖、甜蜜。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想起仍觉得这是今生听到的最美的琴音,因为那是母亲心中最美的歌!

  等父亲和哥姐回来时,我炫耀地用手捂着录音机让他们猜这里有什么。我滑稽而可爱的动作引来全家人的哄堂大笑,我依然不依不饶地不肯把手放下。

  当琴音在屋子里升腾、当温馨在心中流淌时,全家人都醉了,尤其是父亲。他用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深情眼睛看着母亲,很久、很久……

  时光的脚步永不停歇,转眼间我就读初中了。上学、写作业、读书,日子变得忙碌而充实起来。可是,我依然难以忘记心中那温柔的歌声。每当闲暇时,我就会跑到哥哥的家里。哥哥新婚不久,那台收录机是我的最爱。每次去,哥哥都把全部磁带放在我面前,让我选自己喜欢的歌曲来听。我也很享受哥哥对我的宠爱,毫不吝啬地快乐着、笑着。那笑声伴着风飘出去好远、好远。

  那是第一次听邓丽君的歌。“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那温纯绵软的声音一下子就捕获了我的心,让我毫无由来地就喜欢上了她这个甜歌皇后。在几十年光阴淡去的今天,每每想起心中还是暖暖的甜。

  除了邓丽君之外,我最喜欢的歌星就是张帝了。听张帝的歌与听邓丽君的歌感受是不同的。张帝的歌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他现编现唱的本领更是叫人赞叹!现场观众无论提出什么样的问题,他都有本事即兴编出歌曲唱着回答。合情合理的答案伴着诙谐的歌引来一阵阵的掌声。那时候,张帝在我心里如天神一样高大威猛。不是欣赏他的歌技,而是欣赏他的才华和敏锐的思维。

  从姐姐买回唱片机那刻起,我就疯狂地喜欢上了戏曲。尤其是“评剧花为媒”、“黄梅戏女驸马”和“越剧十八里相送”。

  我痴痴地坐在唱片机前,一遍遍地听,一遍遍地唱,为他们欣喜、为他们落泪。为他们的情感动着,也被他们的歌声感染着。

  我喜欢听评剧、越剧和黄梅戏。父亲却喜欢听山东吕剧。那个“小拜年”是父亲的最爱。

  夜幕微垂,华灯初放。全家人都吃过了晚餐,整个餐桌上只有父亲还在举杯畅饮,边饮酒边随着音乐声摇晃着。父亲嘴里唱出来的曲子,远比唱片机里的曲子更加有味道。也许,这里面掺杂着父亲许多的情感和对生活的感悟。

  几十年的光阴,就在这悠扬的歌声中悄然划过。那年,那人,那歌声一直在我的心底,久久回荡。温暖了我,也成就了我心中最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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