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过年散文
如果要我说过年的事,我只愿意说说小时候那阵。为什么呢?因为小时候过年有气氛。每年天气一冷,大人就开始准备年货了。首先当然是吃的,我爸会去买回五花猪肉、肠衣,这是做腊肠腊肉用的。白天他要上班,这活一般晚上做。小孩呢,自然只能做旁观者了。
吃过晚饭,我爸先将肠衣洗了,晾好,再将猪肉切了,有长块的,也有切成碎块的,就放在盆子里,而后用酱油、糖、米酒、盐等配料腌好。我们做好作业,就守在旁边看。
那些块肉做腊肉,用刀在一端剁出一个洞,穿上晾晒用的绳子就好了;而碎肉呢,就做腊肠,将肠衣的一端口子绑在漏斗口,再将肉末灌进去,成棍状后,一节一节地用小绳子扎好,先放在盆里。第二天,晾在竹竿上,用针在腊肠上扎许多洞,太阳一晒,里面的油就流出来。腌好的腊肉呢,也晾晒在竹竿上,太阳一晒,油就滴下来。每天看太阳一出,我爸就会将竹竿架好,将一大盆的腊肠和腊肉端出去晒,看到那滴答滴下的发亮的油滴,我的喉咙就直吞口水了。大约晒一两个月,腊肠腊肉就晒好了,体积收缩了不少,由软软的变成了干硬的酱紫色的。
当然,要做吃的不仅仅就腊肠腊肉,还有糖环和油角。将面粉、鸡蛋、少许油,加水揉成面团,再擀成薄面皮,用热水瓶的盖子一印,就出来小圆面皮,包上碾碎了的花生仁和白糖,对折将边缘扭成细花边,就成了一只角子。这个我们小孩也爱做,但做不标准,歪歪扭扭的,也就贪玩而已;我妈做的标致多了,摆在竹编的大簸箕里,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做糖环就容易多了,将面团掰一团,搓成长条,编织成好看的图案就成了。
油炸的工作一般放在晚上,我妈通常要熬夜,她将角子和糖环放进烧开的油锅里炸,等这些角子和糖环浮起来了,用油捞捞起来就成了。晾凉后,就放在大坛里,密封好,要吃的时候,才开盖子取的,取完再密封好,不透风的话,每次吃,都是很爽脆的。
年二十七、八的时候,广东有句俗话,说年二十八,洗邋遢。那时我住小镇,一到这时候,河边都是洗刷的'人,凳子、台子什么的,都摆满了码头。洗刷的活都是我妈干的,有需要的话,我们也打个下手。我爸呢,也动手,他的毛笔字还将就,春联的事自然就归他了。
年三十那天,准备年夜饭,要杀鸡杀鹅的,但这不是一晚上就吃完,因为年初一是不杀生的,所以要提前准备第二天的菜。做年夜饭都讲“意头”的,什么发菜寓意发财,吃鱼寓意年年有余呀,等等,做的菜不能吃完,要“有余”嘛。我爸平常不做饭,但一到重大节日,这工作就归他了,除夕这顿自然就不用说了。我们小孩呢,就是吃吃吃。
最让小孩子过瘾的,大概是年三十除夕夜的“拣爆竹”游戏,吃过团圆饭,小孩子就眼巴巴地盼着午夜到来,等着等着就打起了瞌睡,我妈就会让我们先去睡一会,到点她就叫醒我们。当我们被叫醒过来,家家户户都在放爆竹了,乒乒砰砰地响成了一片。我们就匆匆穿好衣服跑出去,守在放爆竹的人家门口,等人家放完爆竹就一拥上去,猫在硝烟弥漫的地上,拣那些死火没响的爆竹,有人放进口袋的爆竹,突然又爆炸了,把新衣服的口袋都炸开了口子了。有大方的人家,通常会将一包包的爆竹拆散,向四周一撒,制造出一个混乱而开心的场面来。我们小孩子都结伴一家一家地去拣,等到听不到爆竹声了,才散伙回家睡觉,第二天再玩拣来的爆竹。
年初一当然是小孩最开心的日子,都穿了新衣服,给长辈拜年,会得到一份“利是”,通常是新钱,摸上去,声音爽脆,挺刮,让人心生欢喜。年初二,是走亲戚得“利是”的日子,一个一个亲戚去拜访,通常说一声“恭喜发财”,“利是”便到来了。只要没结婚的,都有这个待遇。初三是“赤口”,就不适合去走亲戚了,说是容易引起口角,于是大家通常是呆在家里,一边聊天,一边吃零食,什么瓜子,油角,糖果,等等,打发掉这一天的时间。
一直到十五,一般来说是不准洗头的,到初五前,也不倒垃圾的,以免将家里的财运也倒出去了。对于不洗头这个风俗,我一直没法子遵守,小时候的头发多而密,又是油性发质,不洗那受得了呢,只好破了这风俗了。
人大了,就不喜欢过年了,因为过年忙啊,工作忙,以前我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年三十还得上班,家里的事什么忙也帮不上,要不是有老妈操持,那就够呛的,现在过年的年货,也不自己做了,都从商店买回来,甚至连年夜饭,也去饭店订了。所以,现在过年也就没什么好回味的了。要回味,也得回味小时候的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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