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金银花散文

2020-09-02散文

初识金银花散文

  很是汗颜,二年前我还不认识金银花,尽管它馥郁袭人、素雅可人。

  直到那一天我偶然地邂逅了它,目睹这种灵动而美丽的植物,却叫不出它的名字,感到了自己的孤陋寡闻,就随手折下一段藤蔓带回了单位,请问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南人时,他一脸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金银花,金银花,连金银花也不认识?!”我呐呐的说:“金银花的茶我倒是喝了不少,可这青叶绿藤的还真的没有看过!”

  我是一个纯粹闲不住的人,没事就喜欢去瞎转悠。稍有一些空闲,就会驱车乡野,去享受那城中无法拥有的那份宁静和那份清新的气息,这大概是与我出生农村的缘故。一天,当我再次去寻找田园风光时,没有想到的是,年前还是宁静祥和的、携带典型江南风韵的村庄,却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现场是到处瓦砾和残垣断壁,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次战争的洗礼。不过,那些幸存的树木虽然残枝断干,却以顽强的生命力再现了夏日的苍青黛绿。

  小桥流水人家,一贯是烟雨江南村庄的写照。水乡泽国的江南村庄,水系纵横交错,大大小小的池塘更是星罗棋布,这些水中世界仍然还充满生机。这一个池塘茭白绿成了它们的水上围墙,画框般地镶嵌着水面的静雅画面。亭亭如盖的荷叶在微风中轻轻摇逸,使得露珠碎钻般弹跳着,晶莹剔透。那一个池塘里红菱的翠叶你拥我挤,如同青绿色的地毯漂浮在水面上,而岸边那些广玉兰也许是为了填补孟夏时分的花事空白,高杯玉盏,具有着荷花般的风韵,却又散发浓郁的馨香。

  就在我悉心品茗初夏的古村遗址古韵时,一阵从水面吹来的微风,似乎还携带着春天的清凉,也带着一股似曾相识的馨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我用惊异的目光向四处搜索,最终确定这似荷若兰的香味,是来自对岸那堵绿色围墙,那些氤氲青绿的藤蔓爬满了低矮的灌木丛上,一片片素雅的白花,似舞动在绿色海面上的浪花一般灵动着。一位身穿艳红旗袍的女郎一手提着一个玲珑的竹篮,一手伸出纤纤玉指采茶般地在摘取着那些花朵。望着那妙曼身材的女子和泊在不远处那辆宝马,我顿时诧异,到底是什么?让她单身驱车,到这方圆十几公里的荒无人烟的地方,来采摘这种小小的花朵。

  当我绕过荷塘,悄悄走到那个花墙时才发现,那些如同细小喇叭状的.花朵,都伸展着龙须般灵动的花蕊,醉人的花香惹得群蜂钻蕊,色彩斑斓的蝴蝶上下飘舞。我脱口而出:“啊,这花真香,真素雅!”

  一句话惊动了那个一直低头采花的女子,她微笑地露出皓齿:“呵呵,我还以为遇到知音了呢!原来你不认识它呀?”她瞥了我一眼,看到我尴尬的样子,她有微微一笑:“哦,真是不认识呀,那我告诉你吧,它叫金银花!”然后用手一指:“你看,这些低处的花朵都是如同雪一样白的花朵,而那些高处的好多都是金黄色的,所以人们根据它们变化的颜色,就形象地叫它为金银花。”

  “什么?金银花?我曾经多次喝过这种花泡的茶呀,怪不得这种花香如此熟悉!”我说完,不等那个女子回答,就随口问她:“那你怎么知道这里生长着金银花呀?”她笑笑说:“哦,你看到那面断墙上那面还在闪光的镜子没有?那里原来就是我的家,是我曾经梳妆的房间,今年春节前才被拆迁了!这个鱼塘和菜田原来都是我家的,这金银花还是我奶奶种下的,说已经有六十年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踮起脚尖,伸出玉臂想去采摘高处那根藤蔓上雪白花朵。于是我向上一跃,一把就帮她拉下,顺手想一把撸下交给她,她突然叫到:“住手,你别把花作践了!采摘金银花是不能够把花朵搞破的,否则质量将变差。”接着,她伸出手如同舞台上兰花指一般,轻轻地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金银花的管状中部,轻轻一拉,那花就脱离了花蒂,随身就丢进篮子里。“你好人做到底吧,麻烦你帮我把那一枝也拉下吧,哈哈!”她微笑地说。

  她一边采摘着金银花,一边如数家珍般地告诉我金银花的功效和炒制的方法,让我最感兴趣的倒是那个关于金银花的传说。传说金银花原来生长在天庭宫苑中,花朵硕大如同牡丹一般雍容华贵。一年四季花绽蕊吐,只为点缀仙人们的那些优雅的生活境界。后来,金银花仙子厌倦了“天上宫阙,琼楼玉宇”的苦闷岁月,偷偷地来到高山流水的山野,扎根安家,与山民为伍。

  有一年,许多山里人全身长起痈肿疮疖,高烧不退,让那里的人痛苦不已。突然有一天,村民们的病不治而愈。就在人们谢天谢地时,山神却托梦给山民:是金银花放出的香气,为他们祛除了疾患。从此,金银花深得人们的喜爱,并永留人间。

  最后,她感慨的说:“可惜,这里的金银花只能够采摘最后一年了,每年就会成为建筑的工地了!”话音未落,她又突然地说着说:“哈哈,对呀,金银花很容易繁殖的,只要剪下它的藤蔓,扦插一下就可以成活了,我可以将它栽种在家里的阳台之上呀。”她还特地地指着地面上的那些金银花的藤蔓说:“你看,落地生根。我想,只要将它栽到阳台上,同样可以生长,不要二年就会如帘垂下,到时一年四季都可以享受它那芬芳的气息,还可以享受一份口福。”

  “什么?金银花一年四季开花?”我又不解地问。她解答道:“是的呀,每年的春天,一旦它发出新芽,不久它就会花绽蕊吐的,然后每隔二十六天就重新开花一次,就是到了腊月,因为江南的气温比较高,它仍然飘舞馨香的。好像它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不断地将芬芳送给人间。”

  也许是前世有约,注定要在孟夏时分让人认识这种清香素雅的花朵——金银花。在她滔滔不绝的介绍中,金银花的花开酝酿在晨露之中,在晨风吹干晨露之时,花瓣舒展,散发芬芳。但,金银花的花开既不是月华之时,也不是晨阳之中。而是在每天的傍晚,也是在汲取了毛茸茸的阳光的暖意,并逐渐膨大那雪白花蕾,在夕阳烧红西云时,才会绽放雪白的花瓣,吐露鹅黄且灵动的花蕊,同时也不断地释放着醉人的清香,浓烈,浓郁,幽幽地与星月对话。也许月华,也许是星光,也许二者的共同勾兑,才共同濡染出圣洁而素雅的花朵。这也是金银花与众不同的一面——不哗众取宠,我行我素,独自绽放在傍晚时分。

  因此,金银花往往给人一个假象,让人认为它如同许多花卉的一样,是绽放在晨露之中,也让好多人错误地在午前去采摘金银花。而事实上,金银花是绽放在夕阳西下后、夜幕降临之前,也是采摘金银花的最佳之时。(温馨提醒,采摘金银花,不是采摘那如雪洁白的花朵,也不是散发金光的花朵,营养最佳的是采摘那即将走出青绿、奔向雪白的那些花蕾。)

  在星光与月华下,刚刚盛开的花朵,始终保持着素洁的本色,无论是否有着露水的滋润。金银花保持白色的时间相对较短,一般只能够保持四十八小时。在第三天清晨后,一旦遇上阳光的亲吻,盛开的金银花就渐渐开始变黄,走向金黄,就形成了金色银色的花朵共栖一枝、共舞一桠的盛景。

  “有藤名鸳鸯,天生非人种。金花间银蕊,翠蔓自成簇。”这首来自金人的诗句,形象而生动地展示了金银花的神态和外貌。金银花花开二朵,茎根部相连藤上,哪怕你轻轻地摘下一朵,另一朵就会马上陨落。所以在采摘时,一定要用手指同时捏住,成双成对地采摘才是。

  即使你不是一个酷爱花卉的人,一旦遇上金银花那特有的花香,你也会忍不住地要去多品茗一下它那简朴而灵动的花朵——每一朵花都如同玉手伸展,自然屈指,四片花瓣自然连碧,微微后翘,中间灵动着五根灵动的花蕊,其另一侧,只有一片花瓣自然成趣。

  为了证实那位女子的话语,我曾经将金银花的剪下了一段,断成为十公分左右,在一个秋雨绵绵的日子里,扦插在单位的绿化带里,结果经过一段时间的清梦后,尽管没有半点眷顾,却在寒冷的冬季居然萌发枝芽,并不断生长。待到三春时节就开始恣意疯长,并在孟夏的五月就花绽蕊吐,将浓郁的馨香在单位里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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