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诊断散文

2020-09-02散文

自我诊断散文

  我心中对有些人充满感激,但苦于不善言辞,很多时候保持沉默,他们无法知道我心中的热情。而貌似熟络、嘻哈说笑的人,并不见得我内心对其充满热情,这时,应付就成为一个很准确的词。对我影响很深的人,我真面对他时,往往形成无语之局,我生活里常有这样的怪现象,但我不知别人是否与我一样。

  我相信真诚,秉性使然,可很多时候,敏感捕捉到的却是别人眼中的冷漠。读人就象读书,有些人就象一部好书,你时刻注意读他,读下去就会受益。但有很多人是淡而无味的,况且人不是书,因为有些人的聒噪、饶舌比无味还令人难受。

  我在话语表达上是一个弱者。据父亲讲,我幼年时伶牙俐齿,但长大后这种慧根似乎消失了。这令我很痛心,这也是我讲话少、沉默多的重要原因。

  我是自然的一分子,我对自己的认识比对他人的认识要真切的多,但这种自我认知的剖析需要勇气。我是一个毛病不少的怪人,我对此一点也不否认。别人可能看不到我的怪异之处,我也不敢让别人看到我的怪异之处。我对人一贯礼貌和气,并不是我有多么高深的修养,而是我感觉到这种礼仪更象是体面的衣服和甲胄,让我们免受不虞之词。如果社会形成的是理性的陌路之礼,即人与人相遇、寒暄、打招呼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无礼,我倒觉得免了客套的累赘。当然这种想法只是个人的私产,也就想想而已,最终还是礼仪可取!

  人有想法不敢说出,是一种很悲哀的事情。人活一生,有多少是活自我?人越活,怕的事情越多,自我就逐渐被压缩成规范的文本,协调、妥协、自我保护、应酬、交际的多样面具层层保护的是仅有的那点还不想丧失的`自我。我是这样,别人同样也是这样,只是形式各异罢了。

  所以每一个人都不容易,因为不容易,所以我就珍惜每一个与我有缘的人。当我从内心将人一切外在的附着物剥离开,如职务、名分、身份、关系、等级、贵贱、头衔、人的核心就剩下情感,对人做到一视同仁,要有一颗能感受他人之感受的心,这是一个人的阅历中那些伤怀痛苦的体验所淬炼出的优质元素。

  我自己复杂到什么程度?其实借着别人说自己很容易,把自己赤裸裸的展示出来,觉得就不正常。所以,就变着花样写自己想要叙述的事情,诗歌、小说、散文、童话变换着人称,把自己变成别人,把别人变成自己,人总想隐去很多东西,不愿意赤裸裸的让人看穿。其实人都很聪明,只是看穿了不愿意揭穿,这是人进化的文明和礼仪。人总是把真实的想法藏的深不见底,表现出的是社会认同的行为和道德规范。我有时候想,这是否是真正意义上的虚伪?然后否定。

  文明将野蛮替代,礼仪将粗鲁替代,理智将情感替代,道德将劣行替代,中庸将偏激替代,公正将私心替代,文雅将粗俗替代,冷静将鲁莽替代,客气将无礼替代,和谐将矛盾替代,然后人便复杂到连上帝都不能把握的程度。

  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明天的结局,这是好事情,如果人人都知道自己明天会发生什么,这个世界将会变得混乱,所以未知才是世界存在和人活着的理由。人的复杂性还在于人是多面的,人有一面性就够复杂了,那么两面性的人,三面性的人,其自身组合,变换的复杂性,想来都头痛。老子说绝圣弃智、无为而治与上帝当初禁止人类去碰触智慧果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人就是人,不会听圣贤的话。如果当初上帝直接告诉亚当和夏娃,如果你们偷吃智慧果后,就会感到羞耻。按照逻辑,在伊甸园里不懂羞耻为何物的傻乎乎的亚当和夏娃,听上帝这么说,也是对牛弹琴,匪夷所思。然而蛇的引诱破坏了上帝的管理秩序。如果不是人吃了智慧果,而是蛇自己偷吃,那这个世界将会更加恐怖。所以上帝让蛇永生永世用无骨的肚子在泥土里曲曲弯弯爬行,把人类逐出伊甸园,人得到智慧,失去了乐园,从此人类也落下易受诱惑的毛病,有得有失。追问一句,得的多还是失的多?人与蛇都受到智慧的惩罚,只是蛇没有得到智慧,但那种诱惑他人的巧诈心机已初露端倪,所以上帝就绝了她这种念头。人类傻乎乎的被蛇诱惑,但终归是上帝的模子,所以带着易受诱惑的劣根和聪明的大脑开始了人类苦难的生活。这就是人类的原罪。受诱惑—偷食禁果—变得聪明—知道羞耻—躲避上帝—失去乐园—坠入地狱。人开始了赎罪的历史。

  上帝很美,他有万能的力量,这万能的力量来自于他的智慧;上帝很丑,他有嫉妒心;他也寂寞,他才造了亚当;他有淫欲之心,他才造了夏娃;他造蛇也有他阴暗的想法,不然他造蛇干什么?他不好引诱夏娃,就让蛇来替代。上帝是万能的,所以善恶美丑他都能,而他造的个体的人却不是万能的,每个人只有局限的能力,上帝只给每个人有限的天赋或一两个绝活,他将他的万能的力量和智慧分解给自然,自然呈现出神奇,你不得不敬畏。

  所以你敬畏每一个人,就是敬畏上帝,你敬畏自己也是在敬畏上帝,所以爱自己吧!爱别人吧!这也就是爱上帝,爱自然,博爱的思想就是这样。所以爱上帝的恶和丑也在其内。

  爱你的仇人吧!是上帝告诫人类的箴言。但你真爱你的仇人,你在世界上会活得很贱,你恨你的仇人,你会活的很累,你不在乎你的仇人,你可能会被暗算,你在乎你的仇人,你会给自己制造烦恼,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可当你有了防人之心,怎敢保证自己没有害人之念,当你没有害人之心时,哪来防人之念,世界上没有两样好事同时归你,矛和盾你都持有,所以,要顺其自然。但人真能顺其自然码?人常常是违拗自然,知其可为而不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因为人不是上帝。事因心而成,叫心想事成,心因事而动,叫心有所动。

  所以上帝如果是神,他也是畸形的,他一面解脱人的痛苦,一面播种痛苦,播种痛苦的时候人看不见,解脱痛苦的时候人对之心存感念,但必须承认上帝是伟大的。

  上帝如果是自然,人必须臣服。当然,战天斗地是人类自己“逗”自己的大游戏,玩耍到最后,战不过天,斗不过地,留下一些开沟挖渠、堆山造海的遗迹。上帝给人类这样一个星球,就是为满足人类折腾的本性而设,而且为少数折腾欲强烈的人设置了一个广阔的空间,人折腾自然,折腾思想,把自己折腾完,越折腾的出奇,折腾的高明,你越有号召力,直到把自己折腾死,伟大,杰出,优秀,著名就折腾到你的坟头墓碑上了。上帝坐在天庭的沙发上,看地球上的蚂蚁们如何折腾、忙碌,看七大洲上的几只工蚁如何折腾自己的体力和智力,看到野心勃勃的蚁类朝自己放弹弓、发飞盘,已折腾到太空中,上帝会高兴吗?那是上帝的事儿,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但我不能不敬畏自然,自然是神,自然是上帝,上帝是变成人形的自然,上帝是赋予人性的自然,所以上帝无所不在,自然无所不在,无论你信奉不信奉,他都存在,如果上帝的存在是唯心的,那么将上帝置换成自然,自然而然就成了唯物的。就好像上帝是我的灵魂,自然是我的躯体一样,如果将上帝和自然分开,我就如同一颗树,一株草,一尾鱼,一枚石子,而不是一个人。

  上帝造人,是按他的模样造的,人有美有丑,上帝也不例外,所以剖析上帝时,必须将我自己切成碎片。

  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管得着我?其实谁也管不着你,你为什么要发这样轻狂的言词?人是受到了什么压制吗?我经常想那些发这样狂言的人,其实我何曾没有发过这样的狂言,喜欢自由是人的天性,天性受到了抑制,就会以另一种力量表现出来。

  我以我自己说事,是很容易切入实质的,虽然这种层面很窄,但其独特性弥补了这一缺陷。我一直试图摆脱干扰,建立一种我自己独有的叙事方式,以符合我思维的轨迹,可我内心里又在否定自己,这是否有些自不量力。

  工作对我是生活的一个重要方面,我奇怪自己为什么热衷于工作比热衷于家庭还甚,我对家的理解有些类似于庙宇的况味。我记得小时候大人批评小孩对家的态度是:“你这是住骡马店呢?”孩子对家以外的世界是充满热情的,这多少有些人生的联想。我对家只要求整洁、明亮、干净即可,象庙宇一样清静。其实庙宇又是善男信女,香客游人,三教九流聚合之地,颇象家是亲朋好友,同事邻居,熟人陌客的暂聚之所一般。走了善男信女,走了香客游人,走了三教九流,只留孤独的僧人,庙宇才成为庙宇。正象走了亲朋好友,走了同事邻居,走了熟人陌客,家的意义才张显出来。人真的喜欢热闹吗?我怀疑。因为我在热闹中,不具独立性,感到疲于应付,没有在沉静中思想张驰的那般自由自在,所以我给自己下结论,我是愿意将自己置于孤独中的人,我喜欢庙宇的清静和家的安宁,但人只要没死,总要热闹缠身。

  死神比爱神要贪婪的多,死神攫取的是人的永恒安宁,而爱神只吝赐人少许的幸福,况且这一点幸福还时常搅拌着痛苦。

  我病了,别人诊治不好,无论他们猜测的多对症,都不系统,我知道自己病在哪里,但自己治不好自己的病。

  如果我要求很少,但世界赋予我很多的东西,对我是一种累赘;如果我要求的只是一点点,却得不到,得到的是我很不在乎的东西,可能对别人和对我自己都是一种伤害。又想到我的头脑有一天会死去或痴呆,在没有死去或痴呆之前将能保留的想法尽可能的保留下来,其实留不留下来想法与世界无碍,就像一只蚂蚁的痕迹,有过但算不得多么重要。

  只是一点,人因为独一无二,所以每一个人的行为都有意义,这才是一个人点滴记录人生的要义。我经历的人生,不可能有人重复我,即便相似,也只是经历中有过共性,认知上能产生共鸣,但决不相同。所以人把自己剖析透,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一点,上帝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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