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生有关的散文(2)

2018-08-15散文

  念师范、毕业工作、再不断调动,一晃就二十多年了。几年前,二舅完成了他光荣的教育使命,退休了。可退休没多长时间,他竟中风了。在我眼中,应当比任何人都强壮的体育老师,突然间连走路都不再利索,我不愿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再见二舅时,往日那个在别人面前风趣活泼、光芒万丈,只有面对学生才会偶尔些许严肃的男人,是真的沉默寡言了。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牌瘾越来越大。退休了,时间多得大把,在牌桌上泡上两三个小时,也没多大问题。他这次生病本不严重,只要加强锻炼,恢复似乎指日可待。可他偏偏每日里锻炼的时间还抵不上打牌的一点零碎,腿脚几年了也不见好转,走起路来别人看了都心急。每每走亲戚串门看到他,多半是一脸严肃坐在牌桌上,专心致志看着手中的牌。吃完饭能留他一会儿的依然是牌,若是无牌可打,他便推上那辆旧自行车,一个人默默离开。望着他的背影,我曾不止一次叹息,这是王者的落寞,还是无奈的固执?

  两个星期前,妈妈过来跟我提及,那天二舅到人民医院检查身体了,说是心脏不好。我想,年纪大了,各种问题找上门也是常事。谁知第二天妈妈就打来电话说,二舅已立即转去上海,他的心脏问题极大,必须尽早手术,再拖延就有随时猝死的可能。幸好没费多大周折,进了上海某家全国挺有名气的心脏专科医院,检查清楚了就可马上手术。那两天,这个家族微信群里没有了往日的热闹与欢笑,沉默中偶尔冒出的一两句祝福让人更加压抑。那天手术进行了6个小时,当表哥在群里发出“手术成功,大家放心”的信息,所有人提着的那口气终于舒缓。

  术后10天出院,二舅星期五回到家,我们周六赶过去探望。那天下午,是他这么多年来与我说话最多、性情表露最多的一次。而上一次,我们通电话,是他让我看看他为一位远房哥哥写的悼词。他舍不得那个刚刚四十来岁,在他看来还一个孩子的人匆匆离世。电话里,二舅泣不成声,我第一次强烈感受到他的悲痛与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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