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大队里常常在学校院子外的宽阔地里放电影。放学后我就不回家了,在放电影的场子里用石头磊圈占地方,占领电影机子和银幕间最好的位置。我数算着家里要来看电影的人,然后再多占出一个位置。
——如今很叹负那个年代的村民,不去争也不去抢。我在地面画了一个圈,就不再有人侵略进来。
那个说东北话的女孩放学回到了她外婆家。我要给她也占一块地方。可是后来,电影放过好多回,她一次也没来坐我占的位子。再后来,我去南山的表姐家,看到那个小女孩和她外婆的一张黑白照片,问起表姐,表姐介绍说和她是很近的亲戚。表姐故意逗我说把她说给你当媳妇吧,我顿觉红了脸庞,怯怯的不知如何回答。
小学毕业后就没再见到她,但她唯美的影子激动了我整个年少的天空和悠长的时光。
三十年后,我在故乡的县城里见到了她。她说在县城安了家,除了在家相夫教子,还常常去广场跳舞,说会跳很多舞。她说跳舞时我想起了那年我去东北在松花江畔我看到的秧歌队,还想起了我写的诗歌:
冰城的三月
丁香已开
有许多鲜艳的蝴蝶
向着秧歌队舞去
踩着鼓点
我有千般的情怀
苍白成漂泊
陪伴着丁香树在芳香里脉脉
我想象着我的爱人
也唱着一支相似的调子
把春芽望成秋雁
又把秋雁望成来年枯萎的花朵……
我问她怎么那么清瘦,她说胃不好,什么都不敢吃。回忆起从前年少时对我的印象,她说不记得了。我想,我应该在某一天,阳光明媚的时候,去看她跳舞,并把《致我的爱情》的诗写完:
当落叶在秋风中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