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写封信吧,下午放学校后去镇上寄给老家,或在镇上的邮局给家里打个电话也行。”
“老家距我们那儿的乡镇也远,打电话不行,那我就写一封信吧。”她说。
那天下午放学后,她坐在我的自行车后面,路上白色的连衣裙随风张扬。当时连固话也那么稀缺,远方的亲人、异地的朋友只能靠勤快的邮差传递那一份份思念与真情,所有的话语都寄托在了那枚小小的邮票上,当写好了信,粘好信封,贴上邮票,把它投进邮筒的那一瞬间,好似完成了一件大事。
此后,便是盼信等信的日子,掐算着日子,细数着归期。当筱妮收到家人的信时,也快一个月了,当她收到了信时的那份喜悦,无以言表。我也明白了远嫁在湖北的姐(二妈的女儿),为什么当娘家人来了时,三天三夜不睡觉,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的缘由了。
正因为写信,我还有了另一个爱好――集邮。小邮票里的大世界,让我爱不释手,别人的信封上有自己喜欢的邮票,便去讨要交换。
记得那天晚饭后,我们俩沿着水渠旁的一条土路走着,路旁是高高的钻天杨,哗啦啦的树叶伴着刺耳的蝉鸣,微微的晚风中,我想起了那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便轻轻地哼了起来,没想到张筱妮也放声地唱了起来,“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举杯邀英雄,光荣属于谁……”那嘹亮的歌声,像河水一样地叮咚着,响在这古老的山村的河边。
在小河边,我们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任河水冲涮着脚丫,谈着各自的所见所闻,讨论着很不成熟的人生,又说到语文课的写作。
“永远处于模仿的,只能是写作不叫创作。别人的技巧方法只能是别人的,你去学别人的就是复制不是原创。”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