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抒情散文(3)

2018-10-06散文

  甚至于那么一段时间,我那么惧怕夜晚到来。在黄昏逝去光明遁走的夜里,我连自己的灵魂都找不到了,在混沌一片中艰难地摸索。那片心底的沼泽已经让我的悲伤给足了养料,此刻正是泥泞不堪。面目可憎的时候,我陷在自己的沼泽里无法自拔,直到那一身的汗席卷了躯体,艰难地从喉咙里“咕隆”一声,“哇”地哭出声来,才觉沼泽渐渐平缓了下来,不再那么荒芜和悲凉。

  我渐觉得自己出了很严重的问题,这是一种在虚无和轻生的荒海里生长出来的消极怪物。它磨灭了我的希望,占据了我的身体,摧残着我的意志。似乎要将我拉去没有光明的永久的黑暗。

  后来我也明白,很多很多我一样年纪的人,都被这样的怪兽困扰着。有些人走了出来,有些人真的……被怪兽杀死了。

  当我听说一个时常聊天的微友从家乡的小河里跳下去结束了生命的时候,我的心里是震惊而哀伤的。那是个跟我一样年纪的帅气男生,然而他留下了一封给父母的信贴在圈子里,他说:“我的这条命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看你们要划破世纪的漫长硝烟,二十四年前,我就该死了。”那是他留在世上最后的文字。

  我总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存活着,同样,有人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死去着。活着,必然要有希望,必然存在不易。每个人的世界观有大有小,也许他死去的理由只是我很看轻的一件小事,在他那里,却已经成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没有任何办法去苛责他,但又实在给我带来了震撼,我又要以什么希望来拯救陷我于困顿的虚无?

  有那么一晚,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了村里的一位爷爷,那位爷爷我是记得的。他大概有八十多岁了,从我记事起便总是见他佝偻着单薄的腰身,一件破破烂烂的衬衫披在他身上,就像是山的脊背覆上了一层被污染的雪。他的头上常年戴着一顶小圆帽,我想那顶帽子上的污垢估计一大盆水都是洗不干净了。稀稀拉拉的几根银色的胡子粘在他已经枯萎了的下巴上,嘴唇稍微蠕动一下,胡子便跟着在空中无力的飘。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放羊用的把顶拴着绳子的小铁锹,随手还提着一个小小的框。那时家人便告诉我,这个爷爷他的后人不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去,然而那么十几年过去了,老爷爷除了腰身更弯一些,脊背更瘦一些,胡子更少一些之外,精神似乎还好得很。他的铁锹和小框每日每日的在家乡各个山头上匍匐着,前进着,似乎有铲不完的生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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