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询?”闻安玩味的笑着:“你就是颖贵人新请来的乐师?”
白询谦逊点头:“在下确是颖主子传召进宫的,颖主子说是有曲子要练,皇上便传了在下进宫。”
闻安听过点头:“你姓白,那么白藜先生是你的什么人呢?”
白询见着闻安提到了白藜,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诧:“白藜正是在下的祖父。”他见闻安依旧饶有兴致,便开口:“祖父早年有些声明,不过早就隐于市井。请问庆贵人是如何知道的祖父呢?”
闻安笑笑:“不过是幼时随着外祖一同出游,在京郊的庙宇里头见过一次白藜先生。那时候本宫还小,也不懂乐理,在祖父旁边听着一个热闹,如今想来,那便是本宫这辈子听过最为玄妙的曲子。”
白询眼中蒙上一层感激之色:“祖父隐居多年,也早就不愿为这世间的尘俗所打扰。世上千金一曲易得,可是这玄妙二字是祖父一直所求,如今他若知道有人愿意此二字评论他的曲子,当真会是深深感动的。”白询说完便深深作揖:“鄙人多谢贵人嘉赏。”
闻安虚伸了伸手:“白公子客气。近日本宫也是有些疑虑来请白公子指点。听雪,”她唤上听雪,将她拿着的谱子递给白询:“白公子,本宫受颖贵人所托,在太后寿辰的日子为她伴奏。不过本宫技艺不精,这其中的第五节如何弹奏也弹奏不好,请白公子指点。”
白询拿着闻安递过来的曲谱,细心瞧了瞧便开口笑道:“庆贵人莫见怪。这首曲子是颖贵人告知曲子要求之后,在下随着内心所想编出来的。不过在编这最后的三节时,恰逢着皇上传召同饮,在下顺着酒气回了这七瓴阁,顺手编写。原来这是要作给太后的曲子,”他转身走向案边:“待在下修改一二,庆贵人稍候。”
白询拿起桌上的一支白玉笔,鸦黑的笔尖触着雪白的宣纸,勾勒了几段谱子。白询的手及其好看,骨节分明,骨相秀气修长,在纸上写字的模样甚是夺人眼球。连带着听雪也忍不住抬头瞥了几眼白询在纸面上飞龙走势的右手,待等到碰到了闻安的眼神,才红了脸低下头。
闻安走上前,轻轻拿起了墨迹半干的纸,仔细看了半会儿,便拿着谱子坐在了摆在窗前的古琴旁边。
她伸出手,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淙淙的琴音便从这指尖流淌出来。
一曲完毕,闻安满意点头:“白公子,本宫受教了。”
白询将桌上的谱子合上,重新递给闻安:“贵人,这其中不合适的几点在下已经改了,刚刚听您弹这曲子也应当没有了大差池。贵人的技法在下见识了,在下认为您定会将这一首曲子弹奏的非常合适。”白询低头抚了抚琴弦:“这张琴是我祖父留给我的,他出门远游便将这把琴留给了我作平日里头的练习。如今受了与祖父知音的弹拨,也算是这张琴的一件幸事了。”他取过琴被,盖在这张琴上,又伸手轻轻抚了一下,甚是爱怜。
闻安见他也是琴痴,便开口宽慰:“你的祖父外游却把这张琴留给你,也算是给你留了一个念想。可不要让它白白蒙尘才好。”说罢接过了白询拿着的谱子:“多些白公子。”便抬脚走出了七瓴阁。
听雪乖巧跟在后头,向着白询行了一礼之后便与闻安一同出了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