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爸出卖两战士散文

2018-10-18散文

  那是一所再普通不过的房子,在房子正门之上,悬挂着一块匾,上面只刻了一个红红的大字:家。一进门是个厅堂,墙上挂了许多照片,照片中的人都是当年的抗联战士,背景都是这所房子。墙上的文字介绍,这里先后躲藏过近三百名受伤的抗联战士。

  当年房子的主人是一个极普通的中年人,姓李,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包括那些曾在这里藏身的年轻人。他们都叫他“老爸爸”,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许多次,在鬼子来搜查时,这位老爸爸都不顾自己的安危,保护着那些孩子。甚至有一次,鬼子就在这个院子里,用刀砍下他妻子的头,他都没说出抗联战士的藏身之处。

  可是新中国成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老爸爸却被人们鄙夷和唾弃,因为有一次,他出卖了两个抗联战士,致使那两个惨遭鬼子杀害。

  那一天,鬼子得知他的家中藏有抗联战士,便气势汹汹地赶来,包围了这里。当时房中藏了14人,由于夹壁墙中只能藏12人,再多就挤不进去,有两个战士被老爸爸安排在壁柜的夹层里。鬼子搜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于是恼羞成怒,把老爸爸绑在院中的小树上,打得死去活来。鬼子见问不出什么,便下令烧房子。此时,老爸爸突然说:“不要烧房子,那是我祖上留下来的,烧了,我就没有家了,我告诉你们人藏在哪里。”

  鬼子大喜。老爸爸将他们带到壁柜前,说夹层里有两个人。鬼子很快将两个人搜出来,也是在这个院子里,砍下他们的头。自始至终,那两个战士没有说一句话。

  鬼子走了,那12个人从夹壁墙里出来,纷纷指责老爸爸。老爸爸说:“不牺牲两个人,一放起火来,你们全得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是人们并不理解,怒气冲冲的走了,他们说要不是以前他救过的人多,早把他杀了。从此,再无抗联战士到他这里避难。那是老爹爹最后一次帮助抗联战士,以后,这所房子便彻底安静了。

  “文革”期间,老爸爸因为此事受尽摧残,那时他已经年迈,当他在这个院子里即将被处死时,忽然来了一位颇有名望的老领导。他一见老人就跪下来,叫了一声:“老爸爸”,眼泪哗啦啦地掉。接下来,他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在这房子里住过的战士,都叫他老爸爸,那一次他出卖的那两个战士,也同样叫他老爸爸。可他们,是老爸爸的亲生儿子。”

  那一刻,人们只有泪水,许多人跪下来,向老人致敬。

  后来,动乱过去,许多建筑都被毁了,却没有人动这所房子的一砖一瓦。许多当年在这里避过难的战士,都曾来这里,他们说,到了这所房子,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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