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喧嚣里的非理性悖论的散文

2018-10-23散文

  “六十甲子大变局”的说辞刚刚在淡化中被渐渐湮没,《2012》、《后天》的警世反思又铺天盖地而来。由一国至一球,由民族至人类,让惊悚成为茶余饭后谈资的色彩,让忧患成为街谈巷议集萃的主题,让呼吁成为社会协调心声的表达。“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理念,让更多的人为哥本哈根的一无所获扼腕顿足,也让更多的人对发达国家的颐指气使表达愤懑,并且对发展中国家的貌合神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乱哄哄闹纷纷里,气候“厄而尼诺”的一直“厄而尼诺”着,旱灾、水灾、雪灾四处兴风作浪,“X年一遇”的X也越来越大,屡屡刷新记录。然而,这种突破记录所带来的只是惶恐,不要也罢。许是一种验证,今年刚刚揭开大幕,海地的天摇地动就呼啸而来,随即智利的山崩地裂、印尼的惊心动魄也以月为单位,接踵而至。正惶惶间,我国青海的玉树也遭遇强震,惨重的损失又隐隐揭开了国人两年前“5.12”的哀痛和悲伤。

  我们的世界到底怎么了?地球,你的疯狂还要延续多久?这成了当下人们挥之不去的“天问”。“上帝要让人毁灭,必先令其疯狂。”“我们正为‘人定胜天’的轻狂付出代价。”“大自然的报复,恰似波谲诡异的海面,风平浪静的表象下,蓄积着不可琢磨的狂暴。”回眸过去,放眼现在,质疑的声音开始渐次出现。然而,却也有那么一些貌似反思的质疑,总在隐隐约约里透着虚无、荒谬。研判起来,其悖论意味很是浓厚。

  “鸡跟鸭说”的悖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世界令人揪心的支离破碎的现状,人们的忧虑是共性,个中的剖析却是个性。错误地估量了自然的恩赐,夸大了人的主观能动性,总认为后天努力可以遮掩先天不足,却忘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真谛本身,也受具体物象的限制,并非趋于无穷大。正如古希腊先哲亚里斯多德的精辟比喻,知识半径愈大,证明未知领域更宽广。“竭泽而渔”,除了贪婪的本性,还在于我们认知能力的滞后与不足。“强不知以为知”,甚至还兼连了“无知者无谓且无畏”的卤莽,才让我们在挖煤采油取水的索取之路上愈行愈远,让地球在不堪重负里变得乖戾甚至暴戾,“阴雨无常”、“我的震动我做主”成为常态。地球对人类的这种回应本身,已然说明问题。平和地看,我们更应该从客观认知的角度来反思自己行为的青涩,更应该从历史发展的整体规律以及一般走向来评判自己行为的得失,其侧重点或许更在于“下一步怎么办”。也有另一种反思路径,抛开认知不论,直指主观品行“人心不足蛇吞象”,拿人的品质说事。也就是说,把当前遭遇的种种困厄,统统或者主要归咎于处于权力金字塔尖的少数政治精英们,认为是他们圈画了人类历史的轨迹,是他们的不当决策让整个世界很受伤。在口诛笔伐的喧嚣里,其着力点在于“今天怎么会这样”,是“哀怨”之后的“清算”。至于“清算”之后“怎样”,却是相当的茫然。前者是社会问题自然化,后者是自然问题社会化。反思的理念、逻辑的截然不同,让路径也大相径庭,正所谓“鸡和鸭说”者也,自说自话,总归凑不到一块去。

  “饮鸩与止渴”的悖论。“先有蛋还是先有鸡”历来是诡辩中的名命题,在国际社会应对生态环境日趋异常的唇枪舌剑里,同样也驱之不去,只是换了“先有污染再有发展还是先有发展再有污染”的面目而已。作为既得利益的发达国家一方,其前身在混沌莽荒的工业革命起步阶段,即高歌猛进,采石油掘煤炭抽地下水,坑蒙拐骗、威逼利诱、殖民掠夺,无所不用其极,总之于滚滚浓烟、隆隆炮声里驱动GDP直线上升。在众多国家、地区尚在田园农耕的瞌睡里,它们完成了惊人的原始积累,经济军事等综合实力呈几何级上升。血泪和肮脏也好,“雾都”与“臭港”也罢,发达国家的发展已然“既成事实”。当发展中国家终于从农业文明的迷惑中惊醒,想要步发达国家后尘大干快上的时候,已经牢牢掌握话语权的发达国家,凭借其先发优势,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霸气、“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的狡黠、“过去的真理实为今天的谬误”的诡辩、“同一个世界同一片蓝天,需要你我共同呵护”的矫情,软硬兼施,对发展中国家的老式发展模式设置重重障碍。整体上看世界再也经不起折腾,这确凿无疑。问题在于就还处在贫穷落后状态的众多发展中国家的各个局部而言,在没有找到更好办法的情况下,不沿袭老路折腾世界,就会被已然折腾了世界的发达国家折腾。两害相权取其轻,也是无奈之举。这不由让人想起“饮鸩止渴”这个词,它所揭示的两难困境让人深思:不饮鸩,必渴死;饮鸩,或毒死。在行为与结果的联系上,“必”与“或”终究不同。因此,在没有确认出现饮鸩最坏结果的前提下,多数人都会在“饮鸩”和“不饮鸩,即坐等渴死”之间选择前者。它的两难,恰如《雪山飞狐》结尾里胡斐和苗人凤的那场打斗,当悬崖的落石只能承载一人的重量时,面对未来丈人,胡斐的树刀劈还是不劈呢?不好选,这需要大智慧。发展之事同此理,然也。

  “白菜与交菜”的悖论。鲁迅在《藤野先生》有句很有意思的话,大意是说普通的白菜一旦运到稀缺的地方,就在根端系上红绳子,尊称为“交菜”,其待遇立马不同。在当前的诸多反思里,幌子下总隐隐约约现着唯“发达国家尤其是某国”马首是瞻的价值标准。同样的一现象,同样的一举措,比如车辆限行,如果是发达国家,则尽显人文关怀之风,其合理性“不尽长江滚滚来”;如果不幸在发展中国家,则难逃“目光短浅”、“自相矛盾”等等痛斥。若就领袖个体而言,同样的一句话,同样的一举手一投足,如果是发达国家,则不吝颂扬之词,“谦和、博学、幽默”等,不一而足;反之,则会被贴上“作秀”、“伪善”的标签。大家恐怕不会忘记某国领导人的就职演说被热捧乃至膜拜的盛况,更不会忘记他在攀登某城时所掀起的热潮。“总统当如XXX”,其风头几乎可以压过“嫁人要嫁灰太狼”。至于他回国后立马“变脸”,军售见“赖”举贸易大棒,对那些尊崇膜拜他的人所在的国家“三箭齐发”,则咀嚼回味甚少。其实,说到反思,这也不可或缺,甚至更有必要。

  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悖论,只是说的人多了,不是悖论也成了悖论。絮叨之言,如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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