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爸爸的经典散文

2018-11-12散文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菩提。一滴水中看世界。佛将一切都说了,剩下的便是我等凡人去演绎阐述了。

  那么我就开始讲故事了。

  南下来到宁波,觉得我与这个城市还是有点投缘的。二月初来宁波万里教育集团应聘时还曾忐忑不安:这大都市会接受我这个来自苏北的乡村教师吗?我会走进这日益国际化的都市吗?记得当时走在中山路上很是惶惑不安了很长时间。

  现在,我已确确实实地走进宁波了,在一个叫清水浦的地方拿着一份薪水。重要的其实还不在这儿,重要的是我接触了另一个世界。

  说是另一个世界是绝对错不了的。当我拿着单位发的西服购买券走进中山路的罗蒙西服专卖店时,店里那个中年女店员羡慕而又不无感伤地说,也想把孩子送进万里,可是我们上不起。

  几个月的薪水,虽说颇为可观,但并没能改变我现有的经济地位:在宁波,我也只能算是一个不穷的人。所以,当我看到一辆辆奥迪、奔驰煞是好看地挨挨挤挤地停放在万里国际学校门口时,我的心头掠过一阵阵酸楚。我感伤地想,他奶奶的,我们怎么会这样活着?好几次,耀武扬威般的大哥大、粗硕的手链、金利来、花花公子在我的办公室里撞击着我的视觉时,我仍然无法熨平我心中的块垒:宁波的富人就这样让你觉得羡慕而又无可奈何,似乎,市场经济只是为了他们而存在!

  然而不久,这种块垒到底还是被熨平了。我因此忽而发现,我,还有大多数像罗蒙专卖店里那位女店员的宁波市民,有着另一种富人们无法企及的新奇世界,这一世界足以让我们觉得我们活得毫无愧色,足以傲视那些富了口袋穷了脑袋的大款大腕们。

  每天,我都有一个任务,就是去查房。有一天,我在查完房就要离开时,忽然有人喊住了我,我一看是个女孩儿,站在走道边上。微弱的过道灯光照在她的身上,越发使人觉得这女孩子楚楚可怜。我停下来,回转身问道,什么事?

  这女孩怯怯地问我:老师,能让我叫你一声爸爸吗?

  我一下子怔在了那里。这是一种新状态。这是我从教十几年来都没有碰到的事。尽管,我早已闻听“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着着眼前这个比我儿子要大得多的女孩子,萧瑟在秋风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还是转回了头,走到了她的身边,低下头,关切地问道:孩子,你怎么了?

  当我问完这句话时,这个孩子哭了,她说,老师,为什么万里的老师都那么可亲,而我爸却把我和我妈抛弃了。他说给我们许多钱,可是我不要钱,我要爸爸。老师,求求你,让我喊一声爸爸吧!

  孩子是可怜的。我的心底掠过一丝痛楚。我的泪也就要流下来了,我点点头,说,孩子,你喊吧!

  这个小女孩大喊了一声爸便伏在我的臂弯里哭了。这时候,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我的故事讲完了,很不精彩。如果说故事还有尾声的话,那就是:我和我的同仁们联合出了一道作文题:老师,我想对你说。作文收上来,一看,我们都掉泪了,多少孩子在作文的末尾都有一个小小的秘不示人的心愿,想喊老师一声爸爸,想在爸爸的怀里撒一下娇。

  初到万里时,我对万里的学生有一种偏见,我固执地认为,富有家庭走出来的学生能有什么可贵的品德和难得的平常心。我的那位还留在苏北乡下教书的老婆一再打电话催我回家,她同样固执地认为丢下自己的儿子不管不教,去侍弄这帮“纨绔”与“膏粱”,实在掉价。

  掉价不掉价,现在看来,已落在问题之外了。重要的是我发现,万里学子中的这一部分,他们的精神世界里都有着一种令人感伤的失落。据查,还有更多的学生正准备面临着一个完整的家庭分裂成两半。

  我不会像社会学家般去调查产生这一现象的社会根源,同样,即使我呼吁降低离婚率,给我们的孩子以一个完整的爱,我也知道我的呼吁是多么软弱无力。现在我只能正视这一种存在的现象和这一种现象的存在。我如果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那么我的工作就是不改变这一切。但我想说的还有:这不是我工作的全部,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当好老师爸爸,当再有一个学生,男孩子或女孩子,认为我还可以做一次爸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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