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味道的优美散文

2018-11-23散文

  童年,那种悠远的感觉,总会不时的蹦跳出来,沾染了流年中的沧桑,那些沧桑便在童年的欢快中逐渐温润起来,生活也变得充盈灵动了。记得那时候,学习之余总有许多闲暇供我们挥霍,放学后的时间,周末的时间,假期里,约上小伙伴呼啸着放逐野外。一顿疯玩之后,那些野味就成了我们饥渴时的美味,山茄子、土蟠、桑葚子、野西瓜、山杏、野桃......

  而我印象最深的却是土蟠,一种鲜红的圆圆的果子,和黄豆差不多大,长在土质坚硬的堰边,拖着秧四处攀爬,每个枝节连接处会长出直直的一小节茎,先是开出白白的五瓣小花,等败了,便有莲花样的底座托着鲜红的果子露出脸来,明艳诱人,也很娇贵。寻找时,要先轻轻地拨开拇指肚大小的心形叶子,那些果子便在叶片下探头探脑了。只要轻捏果子,果肉就会陷进去,鲜红的汁液就顺着手指流下来。所以只能连直直的那段茎也摘下来,托着放入口中,用牙轻轻咬下来,咬的深浅力度也要拿捏好,咬深了,会连同莲花样的托盘也带入口中,浅了,便有小段果底落下来,鲜红便也留在莲花样的托盘上了。有些心疼那些鲜美适口的美味了,实在忍不住,也会用舌尖轻舔下来,那种失而复得的满足便在心底袅袅婷婷了。

  茅根也是我们常吃的美味,是一种深埋在地下的长长的根,白色的,像竹子一样一节一节的,每一节上会长出新的枝节茅根,也掺杂着细细的胡须样的旁根。茅根喜欢长在土质坚硬且干旱的堰边,生长缓慢,根系深深的扎进深土层里,及其难挖。一不小心就会断裂,断裂处便沾染了泥土,不能吃了,就会很可惜,挖掘的时候就分外小心,不得不把那些焦急硬生生的打压回去。也许正是因为这些艰难,才更显得珍贵难得,品尝的时候,就有了品茶的耐心和宁静了。先摘掉细小的碎根,把胖胖白白的茅根放入口中,连着咬几段,慢慢的嚼,一种甜甜的汁液就在满嘴里蔓延开来。那种味道要比南方的甘蔗绵软清淡,似蜂蜜掺多了水,轻轻柔柔的绕着口舌浸染,又缓缓的顺着向下流淌,所到之处,甚至能听到疯玩后极度干咳的喉管忽遇甘霖发出欢快的噼啪之声,整个世界都鲜亮明媚起来。

  知了猴,一种常年在深土里靠吸收树根营养而生长出来的生物,刚从土里钻出来,胖胖的,笨拙的缓慢的爬上树干。等爬到树枝树叶上,便用一个夜晚慢慢的从壳里钻出来,像蜕变的蝴蝶一样成为有翅膀的知了,没人知道一个夜晚他们经历了怎样的疼痛纠扯,需要怎样的勇气,在生死边缘煎熬着整整的夜晚,当人们听到不厌其烦的知了叫声时,那已经是蜕变后的涅槃重生了。也有许多,只从背后裂开的皮里钻出一部分,就僵死在里边了,让人心疼唏嘘,生命就这样刚见到光明就消失了。小伙伴们也会在知了猴还未出土时,就提前挖掘出来,先找到很小的一个洞,轻轻挖,洞变得越来越大,深浅不一,就会有黑黑的小头露出来,这时候就把食指深探进去,一点点抠出来。常常会被知了猴的爪子深深掐到,虽然很疼但都不顾的,只管畅享丰收后的喜悦。不管谁找到一个,都会兴奋的吼一声,那些同伴都会很配合的投来羡慕的眼神。等收获的差不多了,就会找些树枝,点上火,用一段铁丝将那些小东西架在火上烧,一会就有薄皮烧焦的肉香传出来,那些原生态的味道就牵扯着味蕾,口水都流出来的同时眼睛就馋的放光了。那么个小东西,吃起来是极其讲究珍惜的,先是捏起细小的蝉蜕后将成为翅膀的雏形,细细嚼了,再就是六条腿从最细的一条吃起,慢慢到最后一条腿,然后就是头、肚子,最后才吃头和肚子中间的那段肉球。拿着由无数结实的肉丝抱团凝结成的肉球细看一会,才小心的用手指捏一条肉丝吃,直到一条一条的肉丝吃完,那种香味足可以绕口舌喉胃肠三圈。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里,是我们难得吃到的荤菜,安抚了我们贫瘠的身心。

  野味虽然好吃,终不能充饥,还是妈妈做的饭更劲道,更能让胃偎贴温暖。等疯玩够了,回到家中,浓郁的饭香就在等着我了。最喜欢吃的是糊哒子,类似于现在的披萨,只是更加浓郁醇厚。母亲先是把萝卜切成细丝,拌上花椒沫,葱丝,鲜辣椒丝,盐,然后用鸡蛋调好,最后放上面用水和,水要多,顺着一个方向搅匀,然后放在烧热的鏊子上。随着滋啦啦的响声越来越紧凑,香味也越来越浓郁,我总是托着腮在妈妈旁边看着热气氤氲升腾,随着香味入鼻,恨不能立马就能吃到。终于熟了,妈妈熟练的切成三角形放在盘子里,每人舀上一碗野菜玉米粥,就着用白菜芯切成的细丝、香椿沫、辣椒沫、芝麻粉拌成的小咸菜,吃得满口留香,肚腹溜圆。撑得都不想挪窝,只得顺势懒懒的享受饭后的时光。

  那些记忆中的味道随着时光流逝更加绵厚悠长,带着特色风味越过山水穿过时空的走来,在似乎日日锦衣玉食的现在面前,婀娜生姿,逐渐清晰。原来那些味道从未走远,在内心深处,是对那些过往的怀念,对那些时期带着温情、友情、亲情味道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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