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里窗外的优美散文

2018-11-26散文

  每天,面对面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窗子。

  面对面,却并非时时留意窗子框定着的内容,明知不会有什么变化,何必多此一举浪费目光。

  有道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知道很精彩,难得出去一回,更精彩。于我来说,外面的世界更直接来源于这个窗子,外面的世界恐怕只等同于窗外的世界。

  窗外是个阳台。N年前,我几乎天天坐在阳台上,无论寒暑凉热,不管风吹日晒。目之所及,空间不太,却时时能嗅到鲜活的自然气息。

  为防小偷,阳台包了铝合金不算,外面还筑起一堵围墙,空间顿时狭窄无比。我只好退进斗室,每日那所有的自然光线,弱弱的,全来自两扇镶着钢条时开时合的玻璃窗。

  晴日,阳光还算充足,窗口对着的,视野说不上开阔,起码能见到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那一年,前方不足20米处建起一幢住宅楼,从此,蓝天白云统统在眼前消失,窗外,那幢大楼巍巍然压迫着我的视线。

  早晨还好,左右两侧光线尚有所眷顾,每天太阳升起那会儿,让我感觉到这世界还是挺新的。可到不了八九点钟,对面高楼替代乌云担当起了本不该担当的“责任”。

  天色朗朗,即便没有太阳进驻,日子也还好过。怕只怕阴天下雨,哪怕是正午时分,屋子里也始终比日落黄昏更为黑暗。怪不得有朋友戏谑道,你这房间简直就是黑暗的旧社会。

  据说我们可以去投诉,要求怎么怎么。然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对面的那家单位,不好惹。

  我还是每天对着窗口,还是间或地凝视窗外,看看那些似乎毫无变化的一切有什么可值得我为之心动。

  冬天,阳台上的铝合金窗紧闭着,透过双层玻璃,一切都灰蒙蒙黄苍苍,没有生气。春暖花开了,阳台外天井里的那株桂树,乘着微风,舞动着肥硕的绿意展示生命,午后,阳光抛在叶面上,汪汪的绿,那么扎眼,刺得我满腹心酸。

  绿,总是好的,养眼,给人生以暗示。可是,这绿也有些霸道,本来就够逼仄的窗口,让她一张扬,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想起来了,让树冠遮去的是对面大楼的一个阳台。曾经,每天傍晚,那上面会交替地出现三个身影。中年汉子,提早谢了顶,伸出圆脑袋到阳台外,灵活地转着,不知在关心什么;十来岁的男孩,喜欢拿着个弹弓四下瞄准,等锁定目标,手一松,立马缩身隐匿;最常见的是一位女子,几乎天天都站在那里缓缓梳发,给人的感觉,梳发只是副业,左左右右巧目盼兮才是正经。前几年,突然换了户主,新来的大约没有立足阳台的嗜好,长年累月的帘栊深锁。

  天气转暖,桂树新萌的枝叶上,时不时会招来各色不知名的小鸟,跳跃,啁啾,有时还专注地朝里张望,不知道它们看清窗内的我,作何感想。没有鸟儿光顾的间歇,自有蜻蜓蝴蝶来作替补。蜻蜓似乎是思想家,一般不乱飞乱动,翘起尾巴作深思状;蝴蝶就不同了,唯恐人家不知道它色彩斑斓,上下翻飞刻意招摇。

  有时候,这些可爱的小生灵会误入阳台,开头,它们仿佛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头,时间一长,心慌意乱了,可它们到底不是智慧动物,几乎每次都得我叫来妈妈,想尽办法帮它们突出重围。

  更多时间,还真希望能天天见到这些可爱的小生灵,哪怕它们只在窗外……

  这会儿得说说窗里了。

  我说的窗里,并不是窗外简单的对立面,而是windows。她是我观察世界另一个不可或缺的途径。我在这个windows里看世界,windows里=窗里。

  窝在斗室,天地狭窄,可想而知。多少年前,租住小四合院,交往的人相对多一些,起码有邻居走动,可也无法进入无垠的尘世间,无法亲近宽广的大自然,天下大事,风云际会,所有一切,与我无关。有了电脑,联上宽带,原先的生活倾刻即被颠覆。

  听太多的人说过虚拟网络的无聊与可怖,在我看来,远远不是这么回事。原因很简单,我与人家有太多不同,别人只把网络世界看作生活的一个补充,而我,这小小窗口里面,几乎容纳着我所能需要的全部内容。

  窗里的世界真的全虚吗?我看不见得。通过虚拟我已经链接上了现实社会。打个比方,以前我想买一本书,或者托人,或者找机会自己出去,反正只有进了书店才能如愿以偿;可如今,点点鼠标一切搞定,只等人家送书上门。

  家里订着好几份报纸,但我几乎从来不看,我的信息来自互联网,父母从报上读到相关新闻时,于我来说,那信息早已过时。

  相信窗里的一切会以不可预知的速度迅猛发展。

  相信有了这个窗里,不必再怕忽视窗外——毕竟,我窗外的一切正在日益萎缩。

  窗里窗外,是我的全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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