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优美散文

2018-11-28散文

  八月十五月亮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正在俄罗斯。

  夜晚,把翻滚的乡愁,投向那盘悬空的月亮。故乡的人们,该是按着古老的传统习俗,此时正摆出鲜果、月饼,在虔诚地赏月吧?亲人们也许正举头望着这轮全世界共有的月亮,为身在异国的我,心中凭添一丝忧念和牵挂。想着自己从前这个时候,当大人们将赏月的供桌在院中摆好时,我便对着那轮明月,生出了好多的愿望。

  我的胆子小,一个人不敢去黑暗里,便哄着一大帮孩子:侄儿、侄女儿、外甥、外甥女儿,陪我去院中围在桌子边,我硬逼他们像我一样跪下来,双手合十,向着圆圆的月亮,说出自己心中的愿望。孩子们不谙世事,哪里有什么期望和烦愁,要上帝帮忙呢?只是嬉戏地为了好玩和取悦我,实在忍不住,便笑叫着一哄而散,我抓也抓不住一个,孩子们跑得比我快。

  黑暗里只剩下我自己,吓得我却也逃命似地奔向屋子。随着恐怖的怪叫,屋里飞进一只鞋,“啪!”地击落了正与大哥聊天的,堂兄二郎脚上挂着的大鞋。当我上气不接下气赤脚板扑进屋时(另只鞋不知失落在哪里),堂兄正龇牙咧嘴地揉着他的脚丫子。我刚才穿的是四姐的硬牛皮铁掌鞋(鞋大,跑起来挂不住)。

  那次,妈妈又骂了我这个永远孩子气、且爱恶作剧的疯丫头。我狠狠地瞪着挤来挤去躲在墙角里的孩子们。他们使劲地捂着嘴,偷偷地笑,把我气得半死。

  然而,我心中的月亮仍然是圆的,明亮的。

  孩子们渐渐长大了,当他们学着我当年的样子,对着中秋的明月,诉说心中愿望的时候,我心中的那轮圆月,却以成了残缺。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使我的心已支离破碎。当年的愿望再也圆不进那轮明月里。我多么想再做一次恶作剧,让妈妈再嗔骂我一顿。然而,母亲早已长眠于地下,她的灵魂已飘向了另一个世界。

  在心的绞痛里,又返涌出多少悔恨和遗憾。当年,母亲把她的月亮一点一点地喂食给我们,我却也在乐陶陶地捧着它啃吃和咀嚼。终于,母亲那轮月亮,被她的痴儿们吃掉了,永远地消失了。清冷的泪,顺着我的脸颊轻轻地滑落下来。

  月,寂寂的,似乎也在悄悄地窥视我心的凄凉。

  如果,如果你真懂我的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请求你转告我故乡的孩子们,此时,他们正在向你奉献虔诚,告诉他们,首先要圆被你啃吃的母亲那盘月亮,那是你生命的源泉,倘若如此,你的生活才不会灰暗,心中的月亮才是永恒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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