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的冬天的抒情散文

2019-01-06散文

  迁居烟雨江南已经二十多年了,可对江南的季节轮回越来越糊涂了,糊涂到认为江南没有了冬天,只有春、夏、秋三个季节。

  大雪节气已过数天,可我居住的这个南傍太湖、北依长江的江南小城,气温却一直在零度以上,中午还高达十度左右,天晴的中午,阳光和暖,让人有走进阳春之感。飘舞眼前的,不仅有秋的枫红和菊黄,还有春般氤氲的黛青和翠绿,那长空也好像被秋雁南飞带走了云层,往往是万里澄明。这样的境、景,你能够说是冬天吗?

  没有了“冷”字,往往就看不到冰,偶尔的零下气温,除非你起个大早,在那些不能够称为河只能说是沟的背风一面的岸边,你得仔细去寻找或许会发现薄如蝉翼三角针形的薄片,可一旦太阳露头,还没有斜撒那毛茸茸的光线时,所谓的冰就消声灭迹了。所以,冰成为了我居住的这块江南之地的珍稀之物,溜冰鞋下只能是水泥的地面,冰瘾者只好悻悻地背起行囊,前往北国,去寻找冰的倩影芳踪。

  没有了“冷”字,雪就没有了栖息的云层。没有了它的栖身之处,“雪”月在北国,江南只有日历上的腊月。二十几年来,只看过二次覆盖江南大地的雪,那也许是北国的雪来江南旅游观光,来领略一下人们传说的人间天堂的风景,也许是它们眷恋烟雨江南,很快地融进了水乡泽国的烟波浩渺之中。江南儿童那对雪人的情结,只能够在童话中寻找,在文字中去咀嚼,也许在他们的梦中才会有白雪公主的完美形象。

  偶尔驾临龙城的雪,一般不会有那来自唐朝的气势——雪大如席,也没有纯白晶莹的外观,变得略显微黄,并随着景物的变换呈现不同的色泽。舞过长江的雪,已经失去了应有的风骨,变得富含了水意,水般柔滑。雪落无声是常理,可在龙城,雪却往往掷地有声,不断地弹奏出自己的旋律。听雪,犹如荷下听雨,寺院听禅,是一种享受,是一种修炼,更能够给你带来一些悟性。郁达夫曾经说过,江南的晨霜白得似黑女人脸上的脂粉,那么我在这里要说:江南的雪如同白静女子那红唇上粘着的冰糖。

  梅雪相映是一种风景,踏雪寻梅则是一种意境和雅趣,没有了雪,梅就成了孑然一身,纵然暗香浮动,还是使得江南人的赏梅兴致变得索然寡味,只能够在那些青竹绿树中去寻找依托或者陪衬。也使得江南人深深地喜爱柳的风韵,在北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季节里,江南的垂柳只是绿瘦了许多,依然柔姿垂帘,笑拂风尘。无论是河岸、村头,还是城市的公园、幽巷,到处都可以看到垂柳的倩影,看到梅柳相傍——风拂柳条、柳拂梅香的场景,悦目,爽心。

  天气不冷,雪、冰少见,成了江南这个小城的一个习性。由于水性十足的土壤拥有着温暖的胸怀,出现雾的天气非常地多,特别是夜晚,雾多出没。尚若你夜行龙城的道路上,请勿必当心安全,雾会突然成团涌来,时若海浪乍起,时如白云坠落。倘若雾成为霾,那么,即使你打开破雾大灯,能见度往往会不足百米。

  相对于无雪多雾,雨,在江南相对地多,但它既没有春雨的滂沱气势,也没有夏雨的雷厉风行的快捷,是一种如烟似雾、似有若无的雨,斜斜地针般飞舞,帘般悬挂,眼尖的人几乎可以数出方寸间雨的线数,滴数。同时它还具有北方秋雨那种连绵不断的习性。冬季的烟雨,弄湿了空气,简直使劲一拧,手丫就会滴落水珠。

  不冷的江南冬天,拥有温暖的阳光和丰沛的雨水,为万物营造了得天独厚的生长环境。昨天我在市中心的红梅公园里发现,绿草青翠欲滴,似毛茸茸的地毯上撒上了一些细细碎碎的水晶,静雅地铺在鹅卵石的道路的二侧;中央大草坪更是绿得神奇,悦目洗心;倘若当年的朱自清要是经过这里,见到此情此景,定然不会去写那梅雨潭的《绿》,那脉动着青春气息的拖地长裙的皱褶,一定是红梅公园那大草坪的象征。

  在红梅公园里,有一个吴代遗风的景点,如果你从具有千年古韵的红梅阁的门前前往,穿过那高大的嘉贤坊,迎面就是一条宽敞的园中大道,路旁的高大的云杉树冠上悬挂着无数的树果,欢唱的鸟语中不时地有果壳落下,也将特有的芬芳撒下。

  在红梅公园行走,总有一个误区,总认为行走在春天里。好多蜿蜒的小路旁种植的猫咪的花卉,看似羸弱的根茎,不仅支撑起数片灰绿色的叶子,还肩扛着数朵比乒乓球还大的喇叭花,而且五彩缤纷:白的赛雪、红的若霞、黑的如墨、紫的抢眼、蓝的清雅……那粉红的就是一个回忆迎风飘曳着。它们或独色成景,或者相互依傍相映成趣,或者相互间植互为点缀。而且那一张张酷似猫脸的花朵上图案,一直微笑着,给人一种春天感受。

  当然,在任何一个公园都有一定的人为因素,你会认为不能够说明什么,那么就请你跟随我前往一趟西太湖畔,去看看那些沟沟坎坎吧,那里是一个近乎原生态的旅游区。在那里到处是无边的旷野和波光粼粼的湖水。倘若不是道路上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在告诉你那里风景优美的地方,你一定会产生一种没有人烟的感觉。

  道路的二边,到处点缀着枫红杏黄,这些无疑是北国的秋景范畴,如果你在金秋时还没有欣赏够它们的风韵,那么,就请你步入水乡泽国的龙城,再次欣赏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盛景吧。其实,枫叶不光具有红的神韵,也具有橙色的风流,红嵌橙意,橙镶红蕴,才是霜染枫叶的全部。倘若你远望,那枫叶恰似流淌在银杏腰间的红云、晚霞,又似擂动山西大鼓汉子的腰间的红飘带。而此时的银杏那轻盈的扇叶,却着上了厚重的鹅黄,高高在上的树冠恰似黄色的火炬在燃烧。总之,枫红和杏黄仿佛在诉说着北方秋语。

  在银杏和枫树的之间,种植密密的腊梅,具有蜡般光泽的花朵此时也恣意开放,你就是不打开车窗,那种暗香也会浮动进你车内。然而这仅有的冬意,却又被那满目的苍青黛绿的香樟树所淡化。在它们的背后,香樟树是一道绿色的围墙隔断了人们的视线,车行其中,宛如行走在绿色的长廊里。偶尔可以看到围墙外的三麦,集翠堆绿,在风中似绿色的缎面在飘拂着,又似绿色的海面涌动着粼粼波光。

  江南人喜爱竹子,不光是它拥有修长的体态,刚正不阿的形象,更是因为竹子长年披青挂绿,勃发着没有穷尽的生机,同时枝叶婆娑的轻柔妙曼,使得竹子阳刚带有秀气,妩媚又刚劲。无论是村野阡陌,还是长街巷尾,亦或是水滨岸上,就是山涧岭上到处都可以竹影媚魂。就在我眼前的西太湖风景区里,东一簇凤尾竹,西一丛玉刚竹,南一行香妃竹,背一行弹干竹,或高大,或低矮,或挺拔,或飘曳,各自风流,各领风骚。

  由于到处岸绿,使得清澈的西太湖的水蕴藏深厚的绿意。烟波浩渺、水光潋滟的西太湖,尽管皱褶着的粼粼波光,却无法荡涤去天蓝云白的嬉戏,蓝天、白云与岸绿色一起勾兑出满湖的碧水,使得整个西太湖似一块巨大的碧玉,镶嵌在龙城的西南。

  在北国人宅居家中,或团聚在大炕上,或依偎暖气的夜晚时,由于气温偏高,天朗风和,江南人则如在春天般的暖冬里享受春天般的温暖,清晨,暖和的天气,美丽的风光,晴天高挂着金色的太阳,洒下水晶似的,温柔的阳光,耳边传来鸟的啾唧声,明明听出,室外是风和日丽的日子,推开窗户,迎面吹来一阵暖风,怀着愉悦的心情,走出家门,在公园里舒雅而悠闲地散步在大大小小的游园里,到了晚上,仍尽情地享受着阳春般的夜色。

  面对如是之冬天,从某些角度上看,应该说是秋天的延长,或者说是春天的早来,贴切地说:江南的冬天是秋天和春天的合唱,或者说是春秋的妙曼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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