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所事事地走在雪上
我和堂兄披着军用大衣
雪落在大衣毛领
我们谈话时热气哈过
融的雪流进领口
嫂子和六岁的侄子跟在后面
腊八过后整整下了一天的雪
一直没停
“有四年了吧?”堂兄问
我笑笑没有回答
嫂子说:“在家。孩子都该喊爸了!”
我和堂兄继续往前走
都没有搭话
再过一个半月
我二十有二了。
小侄子喘着气跑到我们跟前
手里握着雪球
脸蛋冻得通红
脱下大衣给侄子披上
侄子的雪球砸在我的脸上
我说:“十年没有玩过雪了
嫂子的雪球砸了过来
我们气喘吁吁地躺在雪地时
嫂子突然对我说
“明年吧!明年回家我给你介绍对象”
不知道是雪还是泪
滚烫烫地划过我的脸颊
参军四年的我和堂兄
第一次在雪地躺了一下午
一只麻雀叽叽喳喳从我们身边飞过
衔着我、堂兄和嫂子的童年
撞向侄子高高抛起的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