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另一只耳朵疯狂地窜出。
看娘吵吵囔囔地要和老头子离婚,
六十多岁的人啦,生活了一辈子
儿子都快四十,还离什么婚。
去看娘抚摸我一百天照的光屁股相片,
喜盈盈地谈起我的童年趣事。
去看娘抽我送给她的好烟,
喝我送给她的好酒。
去看娘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去看娘一天天地枯老,
去看娘谈死亡的可怕,
见不到儿子望不见世事。
我的娘,佩戴过毛主席像章上过山下过乡的娘
纺过纱演过满堂喝彩的舞台剧的娘
拍过电视获过大奖的娘
现在长着老年斑,躺在农民公寓里不停地抽烟,
不停地絮叨,盯着窗外进门的那条路
我的儿,该来看我了。
2007年9月2日探母归来
十一月三日:温州火车站
十一月三日上午七点四十五分,在温州火车站
西出站口。我接到了女儿:一个笑得像花样的小学生
还有妻子:拎着大包小包的少妇
完成了快乐的家半个月以来最幸福的会师
把思念和星期六的阳光一起接进了旅社
十几年前,南方某个下着秋雨的站台
我接过一个出发了却永远没进站的爱情
呼啸的青春。被打湿的山盟海誓在诗歌里呻吟
大龄的婚姻紧急迫降,男人的雄心和浪漫
在长长短短,里里外外的日子中终于简约成慈爱
一个老百姓的妻子和女儿在温州
拎着地道的家乡土特产
探视称为丈夫兼老爸的亲人。
2007年11月4日晚于温州
思 亲
月儿皎皎
让所有的鬼在这个清朗的夜里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