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好句摘抄及感想(3)

2020-08-28摘抄

三、牵挂,共老

  我一直觉得,有人可以牵挂,有人牵挂着自己,真是一件美妙的事。嗯,我喜欢“牵挂”这个词。

  经历过朋友背叛的我,更懂得珍惜真正的朋友。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会给与你帮助,而有些人就是来带给你伤害。于是你会懂得,原来不是只有好人,是会有那么一些人莫名其妙地要伤害你。不过之后你会懂得,他们的到来还有另一种意义,那就是教会我们学会珍惜更好的。

  知己从来就不求多,有就足够。只要能有那么一个人,不管你开心还是哭泣都会温柔地陪在身边;不管是凌晨还是忙碌,都可停下手中所有事来听自己的委屈难过;不管缘由如何,都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携手并进;不管旁人如何评价自己,都能说出一句:我相信他。

  只要能有这样的一个人,能有他的牵挂,此生无憾矣。

  高考后大家各奔东西,分散在不同的城市,但距离不曾被拉开。当北国开始寒风萧瑟,大雪纷纷,而南国仍一片夏凉时,也会记得给北国的朋友送去一声问候和挂念;当朋友得知自己心情不好抑郁难耐时,电话会及时响起,她在那边担忧地问句:“怎么了?”,仅这三个字便可让泪水决堤。

  所以我能想到最美好的事,就是和你们,我的朋友们,一起慢慢地老去。一起看这时光飞逝,看沧海桑田,看生命的年轮走过一圈又一圈。当我们已经头发花白,牙齿稀松时,还能手拉手在一起看夕阳回忆青涩往事。真的,我想,那一定很美好。

  情之一字,说不尽道不完。

  我一直相信,重情之人都有着一颗柔软细腻的心。他们体会着这世间种种情感,他们有着诸多感慨,然而其所说所写,都不过是那感情世界的冰山一角。

  真的,不好说

  目送 龙应台 赏析

篇四:目送美句赏析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龙应台散文《目送》赏析

  龙应台的《目送》在现当代文学史所有感悟亲情的散文中别具一格。文章祛除了枝蔓繁冗的华丽外衣,以干净洗练的文字将人间的朴素亲情缓缓道出,情感幽徊流泄于字里行间,以沉静而从容不迫的姿态走进读者的灵魂深处,让人欲罢不能。《目送》给人一种洗尽铅华呈素姿的本质之美,正如化妆的最高境界是无妆,文章中的精准炼字、匠心结构与情感主题的升华相得益彰,天衣无缝,是一篇精美细致的上乘佳作。

  一

  散文主“情”,表现亲情、友情、爱情等人间真情的散文一直在散文创作领域占有较大比重,这类散文无不以情感的真切取胜。如张洁的《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洋洋洒洒十万字,对母亲生病间隙的点点滴滴叨絮不休,虽缺少艺术性的提炼概括,却以琐屑的日常生活铺叙了母女亲情,让人为之动容。王恒绩的《娘,我的疯子娘》以儿子的愧疚之心撕开了疯子母亲的精神世界,剖露出疯子娘心灵深处的人性律动,让人潸然泪下。胡子宏的《怀念我的妻子》以深情的笔触追忆了妻子患病后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的情感历程,感人至深。类似的还有李汉荣的《回忆父亲》、孙荪的《娘》等等,相对来说,龙应台的《目送》更似朱自清的《背影》,这两篇散文都以温柔敦厚的儒家式的文化精神克制了情感的血脉喷张,而似小河淙淙般的舒缓渗人心脾。二者均以日常生活中常见的送别场景作为描写对象,在天真质朴的娓娓叙事中流露朴素真情,可谓淡笔写离思。然而在情感的表达与时空的张力上,笔者以为,龙应台的《目送》更胜一筹。首先,在时空的纵度上,朱自清的《背影》紧紧注视父子两代人之间的情感体验,而龙应台的《目送》则牵系三代,以父亲为代表的老年,以“我”为代表的中年和以儿子华安为代表的青年,以“我”的视点为中心,将三个年龄时段的情感体悟串联成了一个完整的人生轨迹,并且以此上升为人间大情、醒世恒理,视野开阔而颇具哲理性,这是《目送》区别于《背影》等其他亲情散文最成功的地方。其次,在表达的情感上,《背影》全篇弥漫着含蓄的忧伤和细腻的感动,而《目送》不仅如此,更有无奈基础上的通透和沉淀之后的省悟,因此两番毅然决然地写下“不必追”,语气迟缓却坚定。《目送》没有宣泄铺张的哭泄,没有沉浸于难舍难分的凄恻,而是充满理性的坚忍,此时无声胜有声,更能给读者启悟,引起共鸣。

  《目送》并没有记述具体的事件,分别以简单的文字描写了对小学、高中、大学时儿子的背影和对父亲壮年、暮年、“鸿飞”时的背影的不同感悟,通篇几乎是场景的剪接和镜头的不断转换,甚至仅有一句对话描写,然而即使这样并不让人觉得文章空洞无物,反而激思涟涟,她在场景的展现中细化、放大并不断地加深人性最脆弱敏感的神经细胞,以细腻的个体化的叙述来引领读者小心翼翼地去体验那物是人非的酸涩,从而形成了既个人又集体化的情感体悟:“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 不必追。”这是作者历经人生更迭于久久沉淀之后对生命情感的进一步思悟,看似残忍,却于断然的理性中更富情感的浓度,作者清醒地看到,时空流逝,即使那份对逝父的“伤”和对儿子成长的“舍”也是不可挽留的,在“对时间的无言,对生命的目送”中是一份略含忧伤的安然和珍视生命的永恒。《目送》没有局限于狭窄的私人追忆,而是以独特锐利的视角在日常生活的普通场景中挖掘出一种永恒和终极的精神,直指人心,给读者一份富于智性的启示,而作者所言“书写本身,于己,是自我探索; 于读者,亦有启发”。

  二

  《目送》语言平实简淡却充满灵悟,作品中每一个普通场景的叙写、每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议论都深蕴着作者的浓浓神思。文章通篇采用白描手法,文中仅有的四处环境景物描写也多以黑白交映的素淡底片来映衬情感。而在文中开头则以淡雅的绿给人以安闲和简单

  的满足感,“九月初,家家户户院子里的苹果和梨树都缀满了拳头大小的果子,枝丫因为负重沉沉下垂,越出了树篱,钩到过路行人的头发”,绿意象征着希望,而果实则代表着丰收,华安上小学无疑是人生的起点,淡淡的语气将母亲对儿子迈入人生征程的喜悦和独立成长的不舍这种矛盾心情蒸融于字里行间。紧接着作者转入理性的自语式的思考,“他们是幼儿园的毕业生,但是他们还不知道一个定律: 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这前两段的景物与议论并不是简单地介绍华安从幼儿园毕业上小学这一过程,而是点染出生命的起点与终点紧密相连这样一个生命感悟,同时与后文的环境描写形成呼应,为主题埋下伏笔。

  文章中的情景衬托物简单却有实效,如文中“我”目送华安和父亲的两个场景描写: 一处是“车子开走了,一条空荡荡的街,只立着一只邮筒”; 另一处是“我看着他的小货车小心地倒车,然后‘噗噗’驶出巷口,留下一团黑烟。直到车子转弯看不见了,我还站在那里,一口皮箱旁”。两个不同场景分别以一只邮筒、一口皮箱将共同的情感体验者“我”的不同感受衬托了出来。第一处场景中“我”在高处目送华安独自上学,“我”并没有出现在文字以及读者的视野中,一只独立的邮筒体现了作者因儿子成长与自己的疏离而产生了孤独感,“空荡荡的街”衬出了内心的无比落寞; 第二个场景中“我”与皮箱一同见证了黑烟下父亲的辛劳,这与全文中仅有的一句对话描写连在一起,“女儿,爸爸觉得很对不起你,这种车子实在不是送大学教授的车子”,语言朴实,让久久目送父亲背影而不愿离去的女儿酸涩不舍。两个不同时间段内发生的场景被作者构置于同一空间内,以此来贯连形成立体的人生体验,无论是疏远落寞还是依恋不舍都是人生必不可少的过程,它们一一来过,也将悠悠远逝,所以“不必追”。龙应台将自己对生命的真切体验揉碎在场景的置换和灵性跳跃的语言里,使文章充满内在的张力。

  此外,《目送》中动词、形容词的运用十分考究,作者删繁就简,以简单而有力的文笔将情感包容其中,语短情深,辞约意丰,体现了作者的良苦用心。如对华安刚刚入学时的神情描写,“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妈妈的手心里,怯怯的眼神,打量着周遭”,一个母亲对儿子的观察认真细致,既表现了母亲对年幼孩子的牵挂之情,也写出了孩子初涉世事的胆怯和对母亲的依赖,这同时为下文写孩子长大后的叛逆、与母亲的渐行渐远作了铺垫。再看作者对送别16 岁的儿子时候的情景描写: “告别时,照例拥抱,我的头只能贴到他的胸口,好像抱住了长颈鹿的脚。他很明显地在勉强忍受母亲的深情??我就站在外面,用眼睛跟着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跟着”和“挪”字形象地写出了母亲送儿千里时难舍难分的心情;“照例”则体现了母爱的永恒,儿子的“勉强忍受”则与此形成对比,青春期时心灵的闭锁、性格的逆反使得儿子在母亲涌动的深情面前麻木无知。在儿子的疏离下,母亲虽落寞孤寂,更多的是体谅与理解,并淡然地相信这是人生的必经风景。 不仅如此,文中表示相同意思的语词在不同的情境下也会有不同的动词出现。如同样表示“淡出视线”的词语,在写到华安入学的情景时“我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里”; 在写到16岁的华安到美国做交换生临别时“闪入一扇门,倏忽不见”; 在写到从医院辞别父亲时“看着轮椅的背影,在自动玻璃门前稍停,然后没入门后”。“消失”“闪”“没”三个动词生动地体现了不同年龄阶段的特质,幼时被人群淹没的“消失”,少年时主动求索的“闪”,老年时飘忽无力的“没”。三个动词的精妙在于它们恰恰组成了一个圆形的人生轨迹,代表两端的幼年、老年的“消失”和“没”因为幼稚和衰老都有些许“被动”的成分,而作者作为主动的目送者,默默地注视和领受着这一切,无论是关注牵挂还是伤感失落全都浸润在这绵绵亲情中,包容在流动循环的人生里,周而复始。文中这些动词的运用使得散文在情感的浓度上有了哲理的深度,起到了画龙点睛、锦上添花的作用。

  三

  “作为文学审美价值追求的最后完成,形式创造是一个内容形式化与形式内容化的互动过程。它既体现为对艺术内容内在的结构的组织和构成,又体现为运用语言材料及艺术手段( 表层结构、体裁样式、韵律节奏、表现手法) 生成内容并使之呈现的外在形态的创

  造。”《目送》中的匠心形式使内容得到了深化,情感得到升华,产生了审美新质。文章采用了一一对称和循环往复的结构布局,这一“有意味的形式”尤显作者的精妙构思。全文以作者“我”的心灵感悟为中心点,把对儿子和对父亲的深沉记忆作为等长的情感半径并向四周辐射开来,形成一个由散乱画面拼凑起来的圆形饼状图。当读者在高处俯瞰这样一个有着朴素色彩的圆形图片时,会惊奇地发现所有的那些看似毫无联系彼此独立的零碎画面都是一一映衬的: 儿子的人生起步与父亲的与世长辞; 儿子因幼小对“我”的依偎与父亲因衰老对“我”的依赖;青春期时叛逆的儿子对“我”的冷落与壮年时沉稳的父亲对“我”的体慰。这些彼此对应的人生图景恰恰揭示了生命流转往复的现象,因此作者感慨于“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而这又像是论点与论据的彼此印证,缓缓流动的情感在理性沉思与感性图景之间穿插交错、交相辉映,这是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最后作者的情感波流在直径线上不断地徘徊交合,“所谓父女母子一场,??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这段意味深长的具有总结性的话语在文中出现两次,被分别安排在儿子部分和父亲部分的结尾,在把文章分为两个部分的同时似乎又暗示着人生的前半生和后半生,父母子女、老弱病幼、得到失去在人生的圆盘中一次次地转化循环,这种含有宿命规律的定论在每个家庭每种人生中无限循环,无论是深深的感动还是淡淡的忧伤,凝住的只有思绪,时光流淌,依旧。

  作者舒淡而沉缓的情感在多个双声叠韵词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如“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在文中出现两次,第一次是带有失望和落寞的感受,而第二次则是洞透世事之后的淡然和总结; “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是失落之后的沉思和开悟; “我掠开雨湿了前额的头发,深深、深深地凝望”,相较前几个双声词少了一个“地”,情感却更加饱满忧伤,充盈着对父亲的不舍。当读者读到这些语词时都会不由得放慢语速,去仔细静心体会作者哀伤失落和顿悟平淡的情绪流动。作者在《目送》中压缩了时间的纵度和空间的跨度,虽如此却让人明显感到时光的快速流转,如文中“每个礼拜到医院去看他,是十几年后的时光了”这句话,作者将自己定格,思绪和眼光却在几十年间来回漂移,尤显得感时伤逝的复杂心情。微言大义,《目送》以最简单的形式包容了作者最深沉的情感,承载了最厚重的生命哲学,凸显了龙应台这位女作家的知性和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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