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抱住车灯说:就在那儿我母亲病了我到场部好不容易借到点小米我母亲想吃
让他上车吧!我有些同情地说。
他立即抱着口袋往车厢上爬:谢谢谢谢最后一个谢字已是从轮胎缝隙里发出来的。
夜风在车窗外凄厉地鸣叫。司机说:我有一个同事,是个很棒的师傅。一天,他的车突然消失了,很长时间没有踪影。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有个青年化装成一个可怜的人,拦了他的车,上车以后把他杀死,甩在沙漠上,自己把车开跑了。
我心里一沉,找到司机身后小窗的一个小洞,屏住气向里窥探。
他好像有点冷,别的就看不出什么了。我说。
再仔细瞅瞅。我好像觉得他要干什么。这一次,我看到青年敏捷地跳到两个大轮胎之间,手脚麻利地搬动着我的提包。那里装着我带给父母的礼物:哎呀,他偷我的东西呢!
司机很冷静地说: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
然后会怎么样呢?我带着哭音说。
你也别难过。我有个法子试一试。
只见司机狠踩油门,车就像被横刺了一刀的烈马,疯狂地弹射出去。我顺着小洞看去,那人仿佛被冻僵了,弓着腰抱着头,石像般凝立着,企图凭借冰冷的橡胶御寒。我的提包虽已被挪了地方,但依旧完整。
我把所见跟司机讲了,他笑了,说:这就对了,他偷了东西,原本是要跳车了,现在车速这么快,他不敢动了。
路面变得更加难走,车速减慢了。我不知如何是好,紧张地盯着那个小洞。青年也觉察到了车速的变化,不失时机地站起身,重新搬动了我的提包。我痛苦地几乎大叫,就在这时,司机趁着车的趔趄,索性加大了摇晃的频率,车身剧烈倾斜,车窗几乎吻到路旁的沙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