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责任业已尽完。老鼠痛苦地安静下来,我转身离去,去寻找那依稀的粉色。
梦幻小屋的门是椭圆形,中间有一个肉色的钮。它引动人们温馨的忆念。却终于想不出确切的究竟,怀着不甘心走了进去。
粉红色的微光,像雾霭一样包裹过来。看不到灯,或者说到处都有灯,墙壁像渗水一样沁出粉色的光栅,使你以为伸手就可以抓到粉色的颗粒。
温度极适中,像幼时祖母刚刚用舌尖尝试过递来的一碗粥。
空中弥漫着一种类似抚摸般的韵律。它不疾不徐,无休无止。像一只巨大的手掌,温存而准确地拍击着每个人最原始的记忆……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每个人都像被过分醇香的酒灌昏了头,松弛在极舒适的座椅上。
我的理智抵制着俘获,极力思索着:这小屋,我似乎居住过……当我终于想起来的时候,悚然一惊:这不是仿照人类母体内的宫殿塑造的吗!怪不得它给人以无可比拟的安宁和归属感!
那个椭圆形的门,象征着脐。它是婴儿和母亲永久的联结之路。
在被疯狂老鼠强烈摧残之后,你不得不佩服将来世界的领导人了。你不论怎样不以为然,都要进入沙滩般的舒缓之中。
门猛地被撞击开,零零滑动进来。小孩子距离母体的路程更近,她很快便进入了梦幻的境界。蜷在座椅上,像一只温顺的白猫。
环境已具有如此的魔力,再加上正式的节目,该是怎样的美妙!我觉得这钱花得不冤。
从脐里走进一位年青的女郎,她长得很媚气,前冲式的长檐帽,提醒人们这是中外合资的游乐园。
我无端觉得,工作人员应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
“就要开场了,收票了。请把票拿出来。”女郎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