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感谢远去的爱人(3)

2018-07-21迟子建

  “我想把脸上涂上厚厚的泥巴,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的开头。此前,该小说还获得了第二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奖”。面对接踵而至的荣誉,迟子建依然自得于“写了我想写的,对爱人的哀思也渗透了进去”。这部小说里,女主人公车祸中辞世的丈夫是名魔术师。“他留给我的,就剩一个魔术师的幻象了。一切都像是魔术。他为我开启了一个五光十色的世界,可那世界转瞬即逝。”

  对于过往的日记,迟子建不敢回头去翻,但会经常翻看两人在一起的照片。一部部小说,一篇篇散文,成为了迟子建试图抹在脸上的一把把“厚厚的泥巴”。2002年,她3个月写就一部长篇《越过云层的晴朗》。中篇《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她也就写了一个月。

故乡

是上天送给我的爱人

  迟子建出生在中国北端的漠河、北极村,出生那天正值1964年元宵节,所以乳名被唤作“迎灯”。父亲迟泽凤是小镇上的小学校长,好诗文,因对三国时代曹植名篇《洛神赋》喜欢之至,而曹植又名曹子建,因此给她取名“迟子建”。父亲写得一手好字,每逢过年,家家户户都拿着红纸到她家叫迟老师给写对联。“我依然记得红纸上墨汁泻下来的感觉,父亲让我明白了小镇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1981年高考,平常被语文老师誉为“很有前途”的迟子建作文“跑题”。“40分的作文题就得了5分,分数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后来,她只上了专科线,进入大兴安岭师范学校。“这反倒成就了我。那里很清静,给了我充足的时间幻想,充足的时间阅读。”1983年开始写作,并向杂志投稿。迟子建感恩于“还没怎么感受到挫败,处女作就已在《北方文学》上发表,编辑是在自然来稿里把我的稿子挑出来的”。第一份稿费,她拿去给父亲买了瓶他喜欢的“竹叶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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