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感谢远去的爱人(5)

2018-07-21迟子建

  经历过生活的变故和情感的创痛之后,迟子建说:故乡,是上天送给我的爱人!

《额尔古纳河右岸》

一支苍凉的长歌

  2005年,迟子建开始创作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这是继长篇小说《树下》、《伪满洲国》、《越过云层的晴朗》之后,她的第四部长篇小说。

  迟子建是在故乡写作《额尔古纳河右岸》的,书房的南窗正对着覆盖着积雪的山峦,太阳一升起来,就会把雪光反射到南窗下的书桌前。她在写作疲劳时,抬眼即可望见山峦的形影。方桌上摆着一台电脑,还有她爱人生前最喜欢的一盆花。小说完稿的时候,是爱人三周年的忌日。“那天晚上,我在姐姐和弟弟的陪同下来到十字路口,遥遥地静穆地祭奠着爱人。被焚烧的纸钱在暗夜中发出跳跃的火光,就像我那一刻颤抖的心。”

  在这篇小说中,迟子建以一位年届九旬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女人的自述口吻,向我们娓娓道来:在中俄边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居住着一支数百年前自贝加尔湖畔迁徙而至,与驯鹿相依为命的鄂温克人。他们追逐驯鹿喜欢的食物而搬迁、游猎,在享受大自然恩赐的同时也艰辛备尝,人口式微。他们在严寒、猛兽、瘟疫的侵害下求繁衍,在日寇的铁蹄、“文革”的阴云乃至种种现代文明的挤压下求生存。他们有大爱,有大痛,有在命运面前的殊死抗争,也有眼睁睁看着整个部落日渐衰落的万般无奈。然而,一代又一代的爱恨情仇,一代又一代的独特民风,一代又一代的生死传奇,显示了弱小部落顽强的生命力及其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

  迟子建将小说的结构比作四个乐章:《清晨》单纯清新,悠扬浪漫;《正午》沉静舒缓,端庄雄浑;《黄昏》疾风暴雨,斑驳杂响;《尾声》和谐安恬,满怀憧憬。迟子建称这部作品来自灵魂深处,“它像水一样在我的生命中流淌。”小说调动了她所有的童年记忆和生活经验,迟子建这样回忆她记忆中的鄂温克人:“少年进山拉烧柴时,我曾不止一次在粗壮的大树上发现怪异的头像,父亲对我说,那是白那查山神的形象,是鄂伦春人雕刻上去的。我知道他们是生活在我们山镇周围的少数民族。”

上一篇:迟子建《一匹马两个人》解读下一篇:悲情迟子建:我的爱人还在我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