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楼板上,我们挺喜欢楼板,我们相互看着,我们挺喜欢看着。
现在,我们去一个梦中,避雨伞是低的,也是红的。你的微笑格外鲜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身后的黑杨树,上边落着鸟,落着一只只闪电。
而梦里却是剥掉一切假像的,那是直接触及你生命的真实。
野花,星星,点点,想遗失的纽扣,撒在路边。它没有秋菊,卷曲的金发,也没有牡丹。
娇艳的容颜,它只有微小的花,和瘦弱的枝叶,把淡淡的芬芳溶进美好的春天。
我的诗,象无名的小花,随着季节的风雨,悄悄地开放在寂寞的人间......
所以对于我来说,真实未必在现实里,梦往往是最值得信赖的,它不说谎
多少秀美的绿树,被痛苦扭弯了身躯,在把勇士哭抚砍缺的月亮,被上帝藏进浓雾,一切已经结束 。
我也喜欢看书,但是我不太喜欢看文学史,我就不太信那个“史”和那个分类。
我看书就像我看一只漂亮的昆虫似的,看进去了,我就是那只昆虫,随它过上一段它的生活。
看书呢我好像就成了那里边的一个个人,作为这个人那个人再经历一次人生。
这是雨后,一个人两边是失神的泥沼地正在枯萎,中间是一条河一条水路,它凉凉的血液闪动着凉凉的,浮在嘴边。
把我的幻影和梦,放在狭长的贝壳里、柳枝编成的船篷、还旋绕着夏蝉的长鸣拉紧桅绳、风吹起晨雾的帆我开航了。
诗不是从文化中来的,不是从别人的诗中来的,哪个诗人都不是哪个诗人的父亲,诗是从自然、从内心中来的。
阴沉的天空在犹豫,是雪花?还是雨滴? 浑浊的河流在疾走,是追求?还是逃避?远处的情侣在分手,是序幕?还是结局?
一片朦胧的夕光、衬着暗绿的楼影、你从雾雨中显现、带着浴后的红晕、多少语言和往事、都在微笑中消溶我们走进了夜海、去打捞遗失的繁星。
等我站着,身上布满了明亮的泪水,我独自站着,高举着幸福,高举着沉重得不再颤动的天空棕灰色的圆柱顶端安息着一片白云。
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
我很庆幸我放猪而不是去上学,这使我和语言有了一种自然的关系。
我穿着人的衣服生着人不懂的病。最早的诗是自然教给我的,我想我永远感谢自然。
星月的来由:树枝想去撕裂天空,却只戳成了几个微小的窟窿,他透出了天外的光亮,人们把它叫做月亮和星星。
烟囱犹如平地耸立起来的巨人,望着布满灯火的大地,不断地吸着烟卷,思索着一种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一瞬间——崩坍停止了,江边高垒着巨人的头颅。戴孝的帆船,缓缓走过,展开了暗黄的尸布。
我喜欢真实。生活里是有真实的时候的。
比如说爱情到来的时候,强烈的生命的感觉,写诗的时候也是这样。
而平常的生活就乌里乌涂的,就那么过;你说是你在过也行,是别人在过也行。
天是灰色,路是灰色的,楼是灰色的,雨是灰色的,在一片死灰中,走过两个孩子一个鲜红一个淡绿。
太阳烘着地球,象烤一块面包、我行走着,赤着双脚我把我的足迹象图章印遍大地,世界也就溶进了我的生命。
一间房子,离开了楼群,在空中独自行动。蓝幽幽的街,在下边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