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女神》简介(3)

2018-07-13郭沫若

  主要人物

  《女神》里有一个贯穿始终的“抒情主人公形象”,可以视为郭沫若“自我表现”的产物,但这“自我”是与他心目中的整个宇宙、整个世界、整个人类社会融为一体的。在他的诗里,内与外,主体与客体,个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已经消失了界限,整个宇宙都在诗人内心情感与情绪的波动中辉映涌动着,而诗人的情感与情绪又在整个宇宙中滚涌着、流泻着。

  《女神》中自我抒情主人公首先是“开辟鸿荒的大我”,即“五四”时期人们心目中觉醒的、新生的中华民族形象。郭沫若有着先于同时代任何作家的敏锐的洞察力,他最先感受到了“五四”运动中中国的新生和民族的觉醒。如《凤凰涅槃》,象征着古老中华民族的凤凰正经历着伟大的涅槃,浴火重生,诗中凤歌与凰歌以葬歌的形式结束了中华民族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再以凤凰更生歌吟唱着一个自由的新时代的到来。

  其次,这个“大我”是一个有着彻底的破坏力创造力的新人。这种“大我”的情怀,是古老中国历史上少有的一种崭新的精神,也就是“五四”式的彻底、不妥协、战斗和雄强的民族精神。《女神之再生》中,“新造的葡萄酒浆不能盛在旧了的破囊”,“破了的天体,我们尽他破坏不用再补了”“待我们新造的太阳出来,要照彻天内的世界、天外的世界”——这些都是彻底的破旧立新的体现——于是,诗人笔下的我呼喊着:“一切的偶像都在我面前毁破。”这个“我”立在地球边上,呼唤着“要把地球推到”,“不断的毁坏,不断的创造”。于是一切的妥协中庸都没有了,代之的是彻底的民族精神的觉醒。

  第三,这个新生的“大我”崇拜着自己的本质,热情的追求着自由的个性解放。《我是个偶像崇拜者》、《梅花树的醉歌》等诗作中处处体现着这种自我的自觉的呼声。“我崇拜我,我赞美我自己,我效法造化地精神,我自由创造,自由表现我自己,我创造尊严的山岳,宏伟的海洋,我如烈火一样的燃烧,我如大海一样的狂叫,我便是我呀”。这些激越的呼喊在中国历史上是第一次。人的自我价值得到肯定,自我尊严得到尊重,自我创造力得到承认。这无疑是对封建伦理的彻底的粉碎和伟大的思想解放。于是《女神》显示出的极端的自由状态,才能令人神往。这种民族精神与作家创作的自由状态的完美统一,使女神不可复制。

  第四,这个时代的“大我”的目光,并不局限于中国,更关注到了全世界全人类。在《晨安》中,我不仅向着我年轻的祖国“我浩浩荡荡的南方的扬子江,我冻结着的北方的黄河问候,且向着恒河、印度河、红海、尼罗河,向着大西洋边的新大陆,天平洋上的扶桑致意”。这样的眼光和胸襟,在文学史上是前无古人的。

  总之,《女神》个性鲜明的抒情主人公形象是一个充满青春朝气、热情洋溢,对自我的力量充满自信、对光明的未来充满向往的“五四”青年,他厌恶一切陈腐的事物,厌恶平庸无为的生活;憎恨现实生活的黑暗和冷酷,赞美一切新鲜的生命,崇拜一切具有旺盛生命力的伟大事物,同时也在自己的青春的生命力面前感到惊异和欣喜。动的精神、反抗的精神和创造的精神构成了《女神》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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