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建军节 故事(2)

2018-07-20故事

  (二)新兵训练和报务专业训练

  战友中,我们很多人的父母都是军人,但并不是每个人的权力都高到足以安排子女未来的程度。所以,除了个别人以外,大多数人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工作。

  那时候部队下来接兵的人,都非常神秘,他们为了躲避各种关系,在北京的驻地是保密的,但还是躲避不了各种找上门的关系。他们也像是善于玩弄伏笔的作家,对待我们的好奇的询问一概以“特种文化兵”的统一口径回答,我们只知道是空军,要去的地方是湖北。

  77年元旦刚过,我们这群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就是在这样一种懵懂的状态下,套上肥大的军上衣和恨不得裤裆到膝盖的军裤,登上了南下的火车。经过一天的行程,早晨四点到达武昌站。但我们并没有出站,在候车室中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后,又登上了一列不知开向何方的列车,经过了四个多小时的旅行后,终于到达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湖北省应山县长岭岗武汉军区空军通信团四营。

  湖北省应山县长岭岗属于丘陵地带,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人烟稀少,百姓的民房是用泥巴和稻草垒建成的,房屋顶铺的不是砖瓦,而是稻草。由于地形.地貌的原因,那里的田地被大自然切割得东一小块西一小块,每年的产粮不够自己吃的,基本上依靠国家的救济粮。足以看出是一个非常贫困的地区。

  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对于长岭岗武空通信团训练营来说,这句话再贴切不过了。每年,新兵入伍训练后,通信团和各个飞机场站的新兵都到这里接受各种专业技术训练。但除了带兵的干部和教员及炊事人员外,很少有人在这里滞留的时间能超过一年。

  最初三个月的新兵训练,除了实弹射击以外,基本上枯燥无味。不过,实弹射击时我却出糗了,由于在训练中靶苗锝好,被选拔安排在第一拨实弹射击。我们使用的是半自动步枪,考核科目是有依托卧姿射击,提供九发子弹, 75环以上为优秀,60环以下为不及格。我竟然在射击中多发子弹没有打到靶上,成绩为不及格。后来分析原因,是击发时用力过大,导致枪口移动所致。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很让人伤心,好胜心的驱使,也一度觉得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后来带了三年新兵,每年都要打1次靶。在组织新兵射击训练的同时,自己在一旁加倍的苦练,因为吸取了第一次打靶的经验,第二年9发子弹打出了85环的优秀成绩,总算是找回了心理上的平衡。

  新兵训练,我们的老兵班长是76年春季入伍的湖南人,姓陶,记不清叫啥了,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他的模样依然很清晰,皮肤黑黑的,小眼睛,性格非常内向。浓重的湖南口音时常把我们逗笑,比如:向左juan(转).er(日)本鬼子.gai(阶)级斗争等,,,,,,

  新训很快就结束了,只有到了最后的时刻,每个人才开始思考以后的路。通信兵被毛泽东主席形容为“千里眼和顺风耳”,千里眼是指雷达兵,通过雷达提前发现入侵的飞机;顺风耳就是报务兵,快速收听和传递信息。

  报务员是通信兵中既辛苦又担责任的一项工作,经常性地夜间工作使很多人患有胃病和关节炎等疾病,并且责任重大。工作职责是通过电台直接接收和下达首长的军事命令;随时给空中的飞机提供天气实况;战时第一时间接收上级下达或给下级发布的各种预警紧急警报,那时的紧急警报从1001到9009(当时是绝密的),每一组数码都代表一道紧急命令。大概内容:1001是紧急预警警报;以此类推2002防原子弹;3003防化学武器;4004是突遇敌机侵袭,所有飞机紧急升空……9009是解除紧急预警警报等命令,以上警报必须在1分钟内发出去。

  平时的电报分特级.加急和急三种等级,都有相应的时间规定。天气实况预报则是每小时正点向各个机场通播发布一次。一般是告知能见度.风向.风速.云层和雷雨等情况,5个数码为一组,共计6到7组。目的是随时通报天气变化情况,给夜航的飞机提供气象保障。收发电报要绝对保证内容的实效性和100%的准确性。一旦延误和出现差错,直接影响到飞机的安全和部队的军事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据老兵说:当年林彪叛逃时,军区空军司令员提着枪,站在电台边上,四个老兵报务员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的重复抄收了三遍电文,终于准确一致的接受到了军委直接下达的紧急命令。

  那时被看好的工作是无线电修理、机械维修、油机技工、司机、电影放映员等。总部首长的儿子被分配到通信团修理所学习无线电修理专业,后来又上了西安通信学院,毕业后分配回京,几年前已担任总部某部门的领导。当然,在通信团中他所受到的礼遇并不是第一例。比他更为典型的是当年任职于国家外交部部长兼国务院副总理XXX的儿子,69年入伍的他,77年已任命为我团副团长了,后来保送到南京军事外语学院学习,毕业后出任了驻外武官。

  我们新训结束后,全体人员打好背包并带上个人所有的家私,集结在大操场。各个连队的兵贩子等待我们这些即将被分配的新兵蛋子(部队俗称)。当时,看到我们生活训练在一起三个月的战友,被一个个点名带走的时候,心理有一种失落感和酸溜溜的感觉。就这样,一部分人离开长岭岗去武汉空司机关大院服役,而我们多数人则被留下学习报务专业。

  报训一连一排的教员是江苏人,叫王尔义,与浓眉大眼大胡子的张排长比起来显得文绉绉的,说话细声细语,从不发火。整个新兵训练期间,王教员一直无所事事,晚饭后经常和我们一起打篮球,非常有灵性,球技也不错,由于穿黑色球衣和速度快,我们称之为“黑旋风”。

  有一天,王教员把我们带到了宿舍后面的教室,在走进这间教室之前,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对报务一无所知。但从那天进了那个门后,我们却发现了一片神奇的新天地。

  那天,王教员叫来了二排的温教员(温锦华现在是俄罗斯华人商会会长)。温教员坐在学员的课桌上手持电键,敲出一连串的滴哒声,王教员则在黑板上写出了一组组的数字。当我们发现,黑板上写出的数字竟然和温教员手中数码本的数字完全一样时,简直惊呆了。这原来不是魔术?收发电报原来是这样的工作?就在这一刻,每个被留下来接受报务训练的战友忽然都兴奋了起来,我们接触的是神秘的、普通人无法听懂的东西!

  几天后,武汉空军其它飞机场站派来学习报务的学员纷纷前来报到,他们将和我们一起共同参加为期6个月的报务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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