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王熙凤人物分析(6)

2018-07-13红楼梦

凤姐之妒

  在宗法社会,所谓“妒”常常是封建道德对女性人格扭曲后加上的一个恶名,也是女性维护自身权益的一种变相的手段。在“妒”的名义下,使女性自相虐杀,保护的是男性中心的多妻制。在《红楼梦》里,以凤姐为轴心,生动地反映了这样一种典型形态。“酸凤姐大闹宁国府”、“变生不测凤姐泼醋”,酸也罢,醋也罢,都是讲的“妒”。

  第一,琏凤夫妻关系有一种特殊性。首先,凤姐在同贾府内外其他男性的交往上,比较自由开放、挥洒任意;其次,凤姐对贾琏提防查察;再次,从贾琏这方面看,凤姐这样的妻子“惹不起”,他说凤姐是“醋罐子”,你要在外边稍微有一点动静,凤姐是通不过的。

  第二,王熙凤最终仍旧不能摆脱“夫纲”和“妇道”的拘束,她不能不承认丈夫纳妾是正当的。所以在强大的宗法礼教和社会舆论面前,争强好胜的王熙凤,也要竭力洗刷自己“妒”的名声,构筑“贤良”的形象。首先,表现为有条件的忍让,比方说容下了平儿,成为“通房”丫头;其次,表现为对贾琏的施威泼醋作适当节制,在鲍二家的事件被揭发后,王熙凤尽管争得了面子,而贾琏明显地得到了老太太的袒护。

  第三,王熙凤把锋芒指向与之争宠的其他女性。打平儿,打鲍二家的,在尤二姐的事件上就更加明显了,更加自觉地转移到与之争宠的女性身上,使她们成为牺牲品。夫妻矛盾转为妻妾矛盾,不能治本就转而治标,她把一切的仇恨、怨毒、心机、谋略都用在了这个上头。比之《金瓶梅》中妻妾间的争风吃醋,《红楼梦》中有关“妒”的描写具有更为高级的形态,包含着十分丰富的社会文化内容。首先,凤姐竭力塑造自己贤良的假象,其目的在摘掉“妒”的帽子,在宗法礼教上占得一个“制高点”;其次,凤姐又调动一切手段,把尤二姐置于名教罪人的地位,揭发尤二姐“淫奔”的老底;再次,所谓“借剑杀人”,不单是假手秋桐之流,更是凭借着全部封建宗法的权力和舆论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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