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作手法上的“变”,端在贾平凹于《老生》中基本放弃了操练稔熟的散点透视的方法。散点透视由中国画技巧移植而来,这种方法不再着重于所谓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而是沉潜于生活流中,捕捉无数个点,不追求精巧,而是显现朴拙、混沌之态。且传统意义上的主人公已然消失,更多类似于穿线、串场人物,散点之铺展密密匝匝,令人叹为观止。自《废都》始尝试,《秦腔》集大成,《古炉》延续之,《带灯》有所变换,但仍部分使用。而《老生》,虽有穿线人物———唱丧歌的职业说唱人老生,但各个故事的叙述已然很常规,呈全知视角,大致为焦点透视,不再分为无数个散点了。这其中的缘由,可能是近百年的历史分为四个阶段四个故事来讲述,各自为政,基本不相连,或更适合“聚焦”来讲吧。
还有一个极重要的特征,即古籍《山海经》的引入。“《山海经》是我近几年喜欢读的一本书,它写尽着地理,一座山一座山地写,一条水一条水地写,写各方山水里的飞禽走兽树木花草,却写出了整个中国。”这几乎是贾平凹写出《老生》的灵感所在。全书四个主干故事之间,穿插着许多《山海经》的原文及虚拟问答,贾平凹加入这些或想形成一种比照,“《山海经》是写了所经历过的山与水,《老生》的往事都是我所见所闻所经历的”。贾平凹对小说结构时时有新想法,如上一部作品《带灯》,以数十封书信“夹”入全书,对阅读构成一种“拦阻”,却又在情节上有着微妙的联系。如今《山海经》的引入,自然是贾平凹求变的一次新尝试。
二
谈了贾平凹的“变”,可再转引有论者所讲此书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