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了,赶忙让她进来坐。一挑门帘,她轻轻闪进来,连个声儿也没有,就稳稳地坐在炕沿上不动了。
“真不象是姊妹俩儿!”我想起了月儿,说。
“一个人一个脾性嘛,她轻轻一笑,“下午我听她说你来了,还带了外文书,我喜得……陆老师,你住多长时间呢?”
“十天左右吧。”
“其实还可以长些,她说,突然看见了药罐,“你有病吗?”
我告诉她:我患有慢性胃溃疡,这次主要是来疗养的。她眉心就一直打个疙瘩,末了说:“明天我给胜文写个信吧,他是我同学,现在是赤脚医生,他治这病有个偏方,灵验得很。本来我要求你一件事,但是你却病了……”
她说着,就坐在药罐前,拿筷子搅药。
“是学外语吗?”
筷子不动了,她抬起头问:
“你怎么知道了?”
“月儿说的。”
她扑哧笑了:“陆老师,原来只说咱农民嘛,学那些个外文干啥用呀?可搞起科研后,才知道多重要哩!自己就开始自学,可惜没个老师,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得几个单词。”
“那我教你吧。”
她高兴得笑出声来。原来她笑得也是这么动人呀!她靠近灯前,用发夹挑了一下灯芯;我们便立即开始教学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单儿来,上边是“小麦,燕麦,分菓,开花,授粉”,说她正搞小麦、燕麦远缘杂交,就先学会这几个单词吧。我教过三遍,她就开始默写,刚写好"授粉”单词,药罐就“咕嘟嘟”滚开了,她“呀”的一声就去取罐子,却“啊啊”地惊叫着,刚把罐子放到桌上,就把手搁嘴上直吹气。我忙看时,中指已烧起一个水泡来。我慌了,她却从头上拔下一根长发来,用针引过,挑破水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