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已经躺下了,突然听见门外有哭声。谁怎么啦?我穿起衣服出来看时,院里没有人,走出院外,就在月儿和她娘拽布的地方,坐着一个人,月光下搐动着肩膀,哭得好伤心。走近一看,竟是月儿!原来姐姐知道她白天在河里丟失麦种的事后,对她发了火,那火大极了,她从来没见过,而且把那几个螃蟹一下子扔出几丈远!
“她老早就怨我没理想,没心机,她这次是存心和我过不去!”月儿愤愤地说。
“她对你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她还不是为了种子?”我说。
“种子就那么金贵?明年试种不了,后年不会种吗?”
“那就错一年呵!如果明年试验成功了,早推广一年,那就要增产多少粮食啊!”
月儿不言语了,倒在我怀里说陆老师,我以后再不笑 了,你监督吧!”
“又傻开了!”我笑着说,“为什么不笑呢?姐姐不是叫你整天哭丧个脸,是要你生心,也有个理想啊!”
“那我现在怎么办昵?”
“走,向姐姐赔不是去。”
我们走进满儿的房里亮着,人却不在。桌面上是一叠来信的信封,那信已用铁夹夹在一处,挂在了墙上。月儿一看那第一页上的字迹,就叫着说:
“陆老师,又是那一个来信了! ”
“哪一个?”
“你念吧。我还嫌臊哩!”
她笑得要死,坐在一边翻报纸,却竖起耳杂听我念:
满儿:
接到你的信,我高兴透了,我在床上连翻了三个斤斗,叫着你的名字,哎呀,天知道我做了些什么!现在,请接矣我的祝贺: 举起茶杯来,干杯!
月儿“呀呀”地叫起来,赶忙用手梧耳朵,“丑死了!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