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我的爸爸季羡林》练习及答案(2)

2018-07-21季羡林

  相当长时间,家人都不认为家庭对父亲是重要的。相比对外人的热忱,他对家人显得冷淡。

  90岁以后,父亲写了很多关于家人的文章。其中不少是关于家庭生活的总结,甚至是反思、反悔。

  这些文章,许多人都读过。我坚信自己读来,和其他人感受不一样,甚至不觉得别人能完全看明白。只有陪他亲历过家庭生活的人,才懂得季先生要说的是什么。

  父亲内心的情感是很丰富的,在他心里,家庭很温馨,家人的分量也很重。从他晚年的文章中,我才明白这一点。遗憾的是,祖母、妈妈、姐姐都看不到了。

  去年11月7日,父子在医院相会。13年了,我第一次去看他。他很传统,牵挂我也不会主动找我,因为他是父亲,是长辈。

  父亲严肃,但不严厉。老了,他站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

  我曾跟他开玩笑:爸爸,您成佛了,人间恩怨、家庭纠纷全看淡了,全超越了。

  他点头笑了,跟我说:“我跟佛有区别。因为佛是要涅槃的,我不想涅槃,我愿意活着。”去世前,有一次父亲说起,最近几个月,他“最幸福”。

  别人告诉我,他提及我掉过眼泪,觉得很抱歉。这一点,我在他去世后才听说。作为儿子,唯一的儿子,我可能体谅他太晚。遗憾,很大的遗憾。但这是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

  父亲什么遗言也没有留下。他想不到自己走,我也想不到他会走。从医学上说,他身上的病有一二十种,但这些病几乎没什么症状,也无一是致命的。我们通常认为,他什么病都没有。他自己都说:“我是‘假冒伪劣’的病号。”

  走的前一天下午,我在301医院陪他。记得他吃了点酸奶,很精神,还题了三幅字:一幅关于“国学”,一幅给故友臧克家的故居,一幅给汶川的学校。4点半左右,我起身离开。我说,外面有个事,不能陪您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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