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你儿子不就是我儿子嘛,爷俩算什么账。
张: 那也得看孩子同意不同意啊?
刘: 他一听是他刘大爷,肯定同意,这小子在北京咋样啊?
张: (自豪地)他开的公司还行。
刘: 一般说还行的,就肯定行。你现在说话也留余地了,不像以前,直接捅啊。
张: 啥余地啊?他的事我也不懂,反正家里该有的都有了。
刘: 啥都有了,那你咋还回来呢?
张: (落寞地)孩子上幼儿园,我一个人在那呆着啥意思啊。
刘: 孩子才多大就送走了,咋也得再大点吧。
张: (难过地)亲家说不让我看。说,这孩子让我带时间长了,不得跟赵本山似的,一张嘴就是东北味。
刘: 亲家咋那样呢?你孙子真成赵本山还好了呢,飞机都私家了。这不是瞧不起咱东北人嘛。你亲家哪人啊?
张: 陕西。
刘: 这奶奶看,怕孙子成了赵本山,要是姥姥看,不成郭达了。
张: 人家也是为孩子好,孩子送幼儿园受正规教育,大人省心。再说,我孙子送的是蓝天幼儿园,全国也是最好的。
刘: (不屑地)咱孩子没上天,也没看趴窝了。那你就这么被 下放 了?
张: 啥下放啊,还劳改呢。儿子让我回来把房子卖了。他说,这房子太旧了,卖房钱我自己揣着,他给我换个好的、大的、新的。是我自己不想在北京呆,二十几层的小区楼,家家都关门闭户的,相互不认识不说,人影都见不着一个,这一年多,没把我憋死。就这么地,我死活回来了。
刘: 卖楼?卖哪个楼啊?
张: 就咱小区这个啊?你以为我还有几个?孩子他爸没几年了,就留下这么个房子,供孩子也没啥钱,好在儿子也不白养,现在挺有出息,但一说要卖房子,我还真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