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午。三娘的卧房里。一张雕花木床上,躺着昏睡状态中的寇三娘。三娘的母亲侧坐在床边,把三娘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低声地呜咽着,一任两行哀痛的泪水汩汩地流着。刘妈手足无措地站在三娘母亲的身后。
三娘的父亲搓着两手在屋子里焦虑不安地来回走动。
靠近山墙的一张小木板床上,两个女佣无所适从地半蹲在床前。秋香和三娘同样症状,也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三娘的母亲哭诉着:“三娘,你醒醒啊!娘就你这一个女儿,没了你娘可怎么活呀!”
“小姐,小姐,你睁睁眼吧!”刘妈也抹眼抹泪地哭叫着。
就在人们的绝望中,秋香的一条腿忽然抽动了一下。两个女佣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喊出口来:“太太,秋香能动了!”
屋子里的人齐刷刷来到秋香床前,秋香紧闭双目,嘴唇微动,嗫嚅道:“小姐,江边,扁豆花,真有毒……”
大家都被秋香的呓语给说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全是茫然的样子。
下午。祝生的书房里。祝生在写着什么。他书写的速度越来越慢,竟至于停下笔来。似乎是对自己写的东西不满意,祝生把写了一半的文稿漫不经心地揉成了一团,随手丢在地上。他愣愣地坐在书桌前,脑海中闪现出这样几幅画面:
寇三娘和秋香手捏紫色的“扁豆花”忘情地嗅着笑着的情景。
寇三娘和秋香因受祝生惊吓,误食了“扁豆花”的情景。
秋香斥责祝生冒失打扰的情景。
三娘制止秋香不得无礼撒泼的情景。
想到这里,祝生猛然站起来,一副心神不安的神态。祝生的心声:“那两位姑娘是否安然无恙?要是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好心办了坏事,还不令我后悔今生吗?”过了一会儿。祝生又坐了下来。祝生的心声:“我也许是太多虑了。还是少想这些为好。应该多习练几篇文章,以助秋试得中才是正理。”祝生展开一张纸,拿起毛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