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一处荒草野坡。寒风阵阵,荒草摇曳。摇曳的荒草深处,现出一座荒凉的土坟。祝母和孙子宝儿在往坟前的石供桌上摆放着几样供品。祝母凄哀地说:“孩子,又是十月一了,娘陪着宝儿看你来了。”
祝母引导三岁光景的宝儿跪在供桌前磕头。
祝母蹲坐在供桌一侧烧黄表纸,宝儿手里拿一根木条不时挑动纸片助燃。祝母一边往活堆上添纸一边哀哀痛诉:“好狠心的儿啊!你倒是说走就走一走百了啦,可你不知道为娘有多难啊?今年中秋,宝儿他娘又悄没声息地跟下江的一个木匠跑了个没影没踪。如今,撇下我俩老的老小的小,可叫我们祖孙怎么活呀?”祝母越说越伤心,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宝儿无助地站起来,扔下手里的木条,走到祖母跟前,拉住她的衣肩,说:“奶奶不哭。宝儿要奶奶陪着回家。”
祝母止住哭声,随手捡起地上的木条,拨拉着把纸燃尽。
祖孙俩收拾起供品。祝母示意要背着宝儿。宝儿摇摇头:“宝儿长大了,不能再叫奶奶背着了。”说完,宝儿像个小大人似的迈着夸张的大步顺着那条来路向回走去。祝母看看宝儿,自语道:“宝儿懂事了。”祝母又回过头看看坟堆,默默转身追随着宝儿走去。
白天。荒郊野外。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上,祝生和寇三娘主仆渐渐走入画面。秋香跑前颠后显得憨直率真、活泼生动;祝生和三娘却都是脸若寒霜、心事重重的神态。祝生仰天长叹一声,对三娘道:“虽这般四处游荡,居无定所,然你我恩爱情深,形影相随,倒也不觉寂寞难耐。唯思量起未能尽为人子为人父之职责,不由我不自惭形秽,心如刀割。”三娘接话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无奈阴阳阻隔,人鬼殊途,你我纵有天大的宏图大愿又哪里去寻报效之门?只不过徒增烦恼罢了。”“你说的倒也是。”祝生蹙眉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祝生茅塞顿开似的笑了:“有了,你我可在梦中与家人相见!”三娘一听,也笑了。